戏忠旁侧,两个士卒在一步外,身后各自背了一个大行囊,腰间缠着布束,手中还拎着小包,其中一人见到刘策,似乎有些慌乱,三两下将右手的东西塞到口中,迅速嚼了几下,朝地上吐出一块骨头。

戏忠倒是身无旁物,只是手中握着几页纸张,抬着眼皮看着刘策。

“此是主人家送我,我不喜荤腥,也不好推拒了主人好意,此二人勤勉,至今尚未吃食,某自作主张,带出了些,还请刘策,你,勿要责怪。”

看那士卒,刘策也是识得,前时与高顺在矮墙上,便是此人前来通报。

城外时,刘策见到此人于阵前搏命,不曾后退,因此,才让他随戏忠同行。

功为功,过为过。

执行军令时,不可妄言,不可擅离,此二人已是犯了军规。

“慢些吃,莫要噎住了,下次再有,一论并罚。”

士卒听刘策没有立时追究,才直了直脖颈,将满口食物吞到腹中,以手随意在嘴角抹了几下,脸上一时涨的通红。

刘策侧首看戏忠走出之处,似是宅院,此地是容城内城,颇有朝穿暮塞之景,能在此处安置,主人家定然非富即贵。

“戏先生,这是在做些什么?”

戏忠做从容自若,似觉无趣。

“筹粮筹饷而已。”

“戏先生使人通报,得了百车粮食,莫不是还要商洽后续之事?”

戏忠哼了一声,笑而反问道:“刘策你既熟知兵事,岂不知粮饷只有越多越好的道理。”

前不久,刘策告诫戏忠,不懂兵事,不要随意涉足军情。

此时戏忠再提来,可算得上是对刘策的以彼道还彼身。

刘策猜不到戏忠所思所想,却是突兀感觉到,此时戏忠心态有所变化,已恢复了入容城那般谈笑间挥斥方遒的激昂气势,而对刘策,也隐然有些抗拒。

刘策心中顿觉廖然,暗道我与一个谋士谈什么嘴角功夫,再说下去,以戏忠心胸,怕是又要受他言语奚落。

“戏先生,你瞧这天色,不久即要下雨,月前至今未曾有雨,此次雨水定然势急,世子又受箭伤,想来要在容城,要呆上两三日,即是筹粮筹饷,也不差这个时候。”

听刘策如此说,戏忠有所恍然,似乎此时才发现天色有变。

抬头看了看天,戏忠皱起了眉色,目色含而不发,如被定在原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间,戏忠收回神色,复而望着刘策,道:“你寻我,只是为这般琐事?”

刘策摇了摇头。

“军不入城,此为军规。今晚要下雨,伤者遭了水受了寒,伤情会有所加重,是以,我想请戏先生向胡守备说一声。”

“嗯!”戏忠沉吟道,“若是此事,你大可放心,胡太守已说过,稍后会派些大夫,给伤兵敷药,也已在城中腾出许多空房,可让步卒暂且去住。若是时辰无差,胡太守答允的被褥衣物,锅碗吃食,应已送到军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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