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敻的回廊,乃是龙潭石所筑,下方是泠泠的流水,似乎来到琅嬛仙境
随手抚摩,但觉石质细腻,好似又有一层薄薄的胞浆,石色清润,扣之冰渐,甚为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又到一丌石阶,乃是一扇钤刻日月殷墟文的铁木寒门
东方垂首合什礼拜
推开玄扉寒门,进来堂奥,但见穹窿密室,原是拜占庭调式,正中乃是帕拉斯女神,蓦见秋水涵冰,风姿嫣然,站在一朵绽开的琼花蕊中,东方刹那间神魂颠倒,两脚发软,不禁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虔诚磕头
原来那女神形象竟是活脱脱柳叶英姿,特别那一双星眸,顾盼之间,高邈清澹,摄人心魄
如是三遭,余光所视,那花瓣座下竟有一幅火焰图案,地板龙潭石微微凸起,东方上前轻轻一按,地板不降反升,东方小心揭开石板,原是一方石函,无量剑谱,赫然映入眼帘,东方大喜之下,正要伸手探去,蓦地风籁卷过,勿要动念入彀,遽尔一惊,忙收回手来,游目四顾,女神秋水默默,意甚嘉许
东方屏息默念摩尼师召唤签,但见眼前流光闪过,打在左首一堵石壁上,忙把石函老老实实放回原地,又盖上龙潭石板,这才起身来到石壁前
东方伸手抚去,但觉石壁似乎有些异样,凝神细看,乃是一道石屏,潜运真元,把住石屏一侧,缓缓发力,那石屏果然涳涳声响,径向左方滑动,原来石屏之下嵌又滑轮,大力推送之下,徐徐开启
霎时泠泠流水般拂过,一面寒玉墙晶莹剔透,右首几个碑体真书,正是无量秘笈
先是几幅图画,说的是南越人民的生活,后来南国烽烟,义兵雄制天南,再后来风云流散,隐居无量山修仙成道之真意,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发愿四海宁燕,生灵永续的福音之豫言哉
之下是无量秘谱帧数,不过三帙数百言而已,东方端坐寒壁下,默默虔诚祷颂经文,文字甚是简洁,用语平易自然,想是徵冊天性高洁,南越调式
东方深感亲切,那些文字似乎一个个老朋友一般,在心中缓缓流过,又有无法形容的熟悉的气息,他知道,那是玉儿降的气息,这些文字是玉儿降的先祖所撰,竟隐隐散发挥之不去的杏花初发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所以不知不觉,东方把全文默过三遍,已然烂熟于心
也是心灵感应,东方莫名全然笃信这无量仙境,身随意转,随缘化念,竟是手舞足蹈,飘然欲仙,登时一鼓作气,注贯诸穴,信手挥袖之间,神旺无穷,转圜如意,似乎两袖清风,浑然化身空流无限境界之中,一曵晾翅蝴蝶,逆光翩跹,究竟天阶几涵,玉宇穷游
也不知拳脚大展之际,过了多少时候,但觉气海洋溢,真流贯通督任二脉,全速回旋,一息精力弥漫,好似随时都要迸裂一般,不禁张口长啸,一阵噼噼啪啪轻微爆裂之声,惊起一头蝙蝠,径望东首穹顶一道罅隙遁去
吁吁啸声不绝,过了一炷香的时分,这才渐渐沉寂下来
东方茫然四顾,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突然间隆隆垮塌声骤响,一阵寒冰四溅,那玉璧已然分崩离析,一地碎屑,东方遽尔惊觉,原来自己一阵疯魔狂舞,已经把载有无量秘笈的寒玉照壁销蚀度灭,不禁惶恐至极,袖手莫知何为
来到一堆废墟之前,陌陌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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