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男子伸手抓向李业身上的被单,往上提了提,想要掀开被单。
还好李业两只手抓紧了被单,没让他得逞,李业示威性的抬头看着他。
开什么玩笑,要不是套着这个被单,刚刚就被杨渠发现了。
李业态度坚决,男子收回手,疑惑道:“很冷吗?”
“嗯。”李业闷声回道。
他们渐渐远离火灾现场,火光也慢慢黯淡。李业缩在被单下,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活像一只准备偷食的野猫。
他们左拐右拐,走了十几分钟,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院子。
李业暗自咂舌:“这起码是只大老虎!”
又来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李业定睛往外一望,只见门外宽阔的马路上,几个护卫举着火把,守着一群妇孺小孩,一堆头发凌乱的女子围在一起,相互说着话。
她们身上大多穿着各种绣纹的衣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李业抓起男人的手:“我不要去那里。”
男人摸了摸了头:“夫人和小姐们都在那里,小少爷不要怕……”
这人却是把李业当成了府中的少爷,李业眼珠一转,小声道:“大哥哥,我不是少爷。我姐姐是个丫鬟,她今晚要做工,又怕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偷偷带到了府里。可是这大火一烧,我就和姐姐走散了。”
“大哥哥你不要带我去那里好不好,夫人知道了会责罚姐姐的。”
这些都是简单的词汇,李业还算利索地说了出来。
“你爹娘呢?”
“姐姐说爹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人摸了摸李业的脑袋,他也是穷苦人家,知道穷人家的难处。他牵起李业的手,拐弯走向另一条路:“我带你从偏门出去,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就是姐姐呀。”李业把头一偏,发出稚嫩的声音。
他被李业误导的严重,无奈道:“那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这大兄弟实在是麻烦,李业心想,这问题得好好斟酌一下。
“他们找不到尸体,相信我死在火海里的几率不超过三成,那个老爷肯定会找我。”
他被这个下人发现,已经暴露了踪迹,如果他们有心追查,那个并不存在的姐姐根本瞒不住人。
“这样一来,他们能通过不该存在的我,逆推出我不是哑巴的事实。”
再通过他不是哑巴却装哑巴的事实,推理出很多古怪的事。
既然如此,那没办法了,只怪这个人的视力太好了。
别怪我,杨兄。
谁让你吃了我那么多的东西。
青年男子根本想不到李业内心里的算计,只以为李业正在用小脑袋瓜子努力回忆。
“有个杨渠哥哥,他认识我姐姐。”李业眨着大眼睛,看着那人道。
“杨渠啊,我知道他。”
“杨渠哥哥可坏了,总是偷我的桂花糕给小莲姐,害我好久没桂花糕吃了。”李业满是幽怨地道。
“杨渠啊杨渠,老爷要杀我灭口,不会太为难你的,你最多吃点苦,我继续为你保守秘密。我们几年的交情,你不要让我失望。”
男人带李业到一扇小门前,将李业送了出去,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动,我去找杨渠来接你,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李业努力点头,重重地说道。
看着那人离去,又过了几分钟,李业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硝烟开始散去,留下一副颓垣断壁之景,人们仍在忙碌着,提着水桶上下奔波,洒水扑灭最后的黑烟和火苗。
杨渠魂不守舍的在焦黑的土地上走来走去,他目光涣散,语无伦次:“完了完了,找不到他,他不会被烧成灰了吧……你跑哪去了,我求求你快出来吧,不要吓我……”
恍然间,他听见似乎有人在喊他,说着难懂的话,什么小孩,什么姐姐,什么桂花酥……
等等!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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