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滚滚长河不再返。

市集里,元宵之事,还在发酵着。

李业吃饼,在岚国的都城长安里听着天下事,听到有书生为名请命,被军队杀得血肉狼藉,顿时便没了胃口。

漠河的河水直到下午才褪去血色。

看着漂浮那残肢断臂,李业吐了一下午。

“儒生呐……”

从古至今,无论儒生学者,无论是学生还是农夫,总有一心为国之人。

或许他们单纯了点,但没人能对他们的碧血丹心不感到钦佩。

长安城乱了,官府到处在抓人,杀人。刽子手每天砍得双手发软,夜晚鸡鸣狗跳。

忽然有一天,官府收兵了,好像天下太平了。

也许是新帝认为杀得人够多了,在这天清晨大赦天下。

李业仰头看着墙上贴着的黄纸,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他张着大嘴,暗骂一声:“不会写宋体写楷体啊,写得这鬼画符让我怎么看!”

他对繁体字尚是结合上下文,以形取意,一知半解,若写的是生僻字或遣词造句极讲究,那便是天书了。

毕竟,自从高中毕业后,对古文的理解已经随着那天夏天,排出了体内。

这写告示之人写的是行书,个人风格极为强烈。他左看右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偏偏以往读诵宣告之人又嘴唇哆嗦,闭口不语。

从路人润色后的话语里,李业才知道那两张黄纸,是退位诏书,一张写着元宵时皇帝的退位诏书,另一位是尚未登基的宁王的退位诏书。

根据人们的说法,李业大概明白了。

这说的是正月十六凌晨,宦官正打算唤醒宁王,预备登基,可推开门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血书,宁王自尽在房梁上。

血书里的大概意思是他无德无才,当不了这皇帝,与其祸害了天下人,不如谁爱做谁做。

大臣们瞬间慌了,这登基诏书都写好了,结果当事人不要命的跑了。

经过一番讨论,又打算立太后最后的儿子晋王为帝。

那晋王也许是觉着做皇帝的两个哥哥一个不知生死,一个刚死在宫里,这些大臣推他做皇帝,那不是害他吗?

眼看着史官已在记载,大臣们准备重新写诏书,又发现晋王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可能是患上了你们要我当皇帝,我就会晕的病。

晋王晕了,接下来要选谁?

国不可一日无主,大臣们便商量起,要立谁当皇帝。

太上皇无子,宁王和晋王倒有几个幼儿,其中最大的是宁王的大儿子,李羡。

反正掌权的是太后,皇帝只是傀儡,随便选一个顺眼的就行了。

那被选中的李羡不过十一二岁,却是个人才,眼看他爹刚刚自杀,装死的办法又被自个小叔用了去,索性头铁到底,宁死不肯登基。

他还往太后那一跪,恳请太后为帝。

太后是谁?

那可是大岚的实际掌权人,李家皇子尚且这么说了,大臣们面面相觑,又不敢反驳,只能顺着小宁王,纷纷恳请太后登基。

太后大怒,说女子岂能登基为帝。

大臣们不依不饶,跪在地上高呼,说女娲后土,王母娘娘都为女儿身,既然大神都是女身,女子为何不能当帝王?

若太后不登基,他们就不起来,要跪死在宣政殿。

太后怕大臣真跪死在皇宫里,引起天下大乱,便改口说没有诏书,又说天命。

大臣又说太上皇认为太后有统治天下之能,让太后临朝称制代理国政,这天下人的安危,难道还不如一份诏书?

醒来的晋王和小王爷也附议大臣的说辞。

太后仍是推辞,于是几天后,有佛僧献上经书,说圣后为弥勒转世,乃天人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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