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书生连连鞠躬道歉道:“抱歉抱歉,误撞到兄台实在抱歉!”
白文静见对方举止有礼,又不是故意的,显然不好再说什么,便挥手道:“无妨。”
那两人见白文静衣衫华贵,仪表堂堂,有心结交便自报家门道:“晚生张岱、晚生查继佑,同为浙江人士。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陆锋大吃一惊,张岱、查继佑,这两人可都是明末清初的浙东四大史家啊,这么巧都让自己碰上了。
白文静笑道:“在下白文静,金陵人士,家中世代经商。”
陆锋心道原来娘娘腔家里是经商的,难怪这么有钱。
张岱和查继佑同时拱手道:“幸会幸会,兄台容貌不凡,风度翩翩,也只有我们江南能出如此人物了。”
白文静被人当面夸奖颇为不好意思,摆手道:“过奖过奖。”
陆锋在一旁嗤之以鼻,心道娘娘腔不就是长得俊些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眼见张岱和查继佑这两人手上大包小包,显然是今天刚入学的新生,便问道:“你们也是今年的荐生吗?”
张岱和查继佑见陆锋只是个孩童,十分好奇,问道:“正是。兄台也是这里的学生?”
陆锋点头道:“在下王鼎元,本地京师人士。”
哪知张岱和查继佑同时跳脚,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就是王鼎元!那个天策神童?”
陆锋一脸莫名其妙道:“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查继佑惊叹道:“王兄,你的大名京城里这几天都传疯了,我早听说国子监里近日有个圣上御封的天策神童要来,没想到竟让我们碰到了。”张岱道:“王兄,你天资神授,小小年纪便能得到圣上御笔钦封的天策神童封号,前世定是文曲星下凡,想来文章定是不凡,有空我们还要向你多多请教。”
陆锋目瞪口呆,他会做屁的文章啊,自己只是运气好,被皇帝老子封了个天策神童,没想到这个封号却被不知情的人误会,看来以后少不了麻烦了,不过他脸色转瞬恢复如常,开始装逼道:“哪里哪里,小弟只是运气好而已。至于做学问嘛,大家平时的时候切磋切磋也是可以的,不过小弟向来为人低调,天策神童的事就请二位大哥不要声张了。”
张岱和查继佑没想到陆锋如此谦虚,急忙道:“既然王兄嘱咐,我们定当从命。”
白文静这才知道陆锋这个天策神童的由来,但他总觉得对方是个草包的成分多些,始终不相信这个小胖子会有什么惊世之才,因此看着陆锋的神色一脸狐疑。
学监在楼梯口第三间房前停下,推开门道:“你们以后就睡这里吧。”白文静探头一看,见房间里竟然摆着两张床,惊讶道:“什么?要我和这个小胖子睡一起?我才不干!我要一间单人房!”
学监歉然道:“不好意思,学校的校舍有限,所以大家都是挤在一块住的,这里的学生都是两个人住在一屋,而且今天又有许多新生报到,暂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大家出门在外也就别挑剔了,凑合着睡吧。”
马管家连声说道:“是是是。”
白文静却一脸不高兴道:“学监大人,我可是捐了八百石粮食进来的。”
学监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说道:“不管你捐了多少粮食,国子监的规矩一视同仁,你如果不满意可以退学走人!”
白文静没想到学监的态度如此蛮横,气道:“你……”陆锋在一旁嘿嘿偷笑,心道捐学这种事情始终是不光彩的,娘娘腔看着长得挺俊秀,可一点脑子也没有,捐学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竟然还大庭广众说出来,难怪学监的脸色不好看。要知道古代的读书人最重气节,白文静用钱财来要挟对方,学监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陆锋故意要气娘娘腔,反正对方越不高兴自己就越高兴,懒洋洋说道:“我倒不在乎,反正跟谁一起睡都无所谓。”学监不由投来欣赏的目光,心道天策神童的思想觉悟都比别人高,看白文静的眼神更加鄙夷起来。
白文静简直要气炸了,却没有丝毫办法,他要么和陆锋住一个房间,要么现在就拍屁股走人。其实陆锋巴不得这个娘娘腔一气之下拍屁股走人,因此才要故意气他。
忽然张岱走过来道:“白兄如果不愿跟王兄一起睡,可以过来跟我睡一个屋。”
陆锋这才发现原来他和查继佑两个人就住在隔壁,忽然想起张岱这个人据历史记载可是有龙阳癖的啊,莫非他见白文静长得俊秀就动了别样的心思?陆锋抬头一看,见张岱看着白文静的目光中果然有种别样的波动,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心道一个龙阳癖一个娘娘腔,说不定还真是一对。
白文静见陆锋在一旁忽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更觉讨厌,却果断拒绝张岱道:“多谢张兄好意,我还是睡这里好了。”
陆锋没想到娘娘腔居然肯跟自己睡一个房间,难道他也觉察出了张岱有龙阳癖?不应该啊,陆锋百思不得其解,抢先来到靠墙的一张床前,大声说道:“刘三,替少爷我把床铺了!”
刘三应声道:“是,少爷!”麻利的把行李放在桌上,便来铺床。
白文静突然抢先坐到床上,挡住刘三,冲陆锋叫道:“不行!我要睡这张床,你睡窗边那张去!”
陆锋心道有钱的公子哥儿就喜欢嚣张跋扈!便道:“好好好,我们不跟娘娘腔一般见识,刘三,把行李放到那张床上去!”
刘三得了少爷的命令,又应声道:“是,少爷。”开始麻利的收拾起床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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