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此刻随着月光渐明,人也渐然清醒,谢梨安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轻易信了那天真少女的话。

这是甚么荒凉城,自己便就这般轻易就来了,那是什么古怪少女,自己便就被她控制了。

想至此处,谢梨安有些不能安坐,想着来往过客众多,这店家必然知道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便想寻他打听一二,许是能问出甚么。

这般想来,谢梨安便下到客堂,只见半夜黑如墨,万籁此俱寂。他寻着记忆摸索到柜台,顺手便得了个烛台,用一旁的火引子点上,霎时间便照亮了整个屋子。

四处望了望,蓦地看见角落的桌子边坐了两个人,心下顿然一惊,想着莫不是撞见了甚么窃默行偷的歹人。

正想着不如悄然离去,好不将惹事上身,便只听角落里有人轻笑道:“谢公子也是,半夜里竟不好睡,不如就同我喝些酒。”

仔细看向说话人,竟是那豆蔻少女莞柠,此一时正抱着酒坛子一杯一杯地吞着酒,身旁还坐着店家,正将地上的酒坛子搬上来,好方便她取酒。

谢梨安见是她,便松了口气,上前道:“你原不曾走,我若是知道就不费心了。”

菀柠似是不曾听见,自顾喊道:“何掌柜的,去烫些好酒来,这谢公子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一般的浑酒连看他也不会看一眼。”

那掌柜也是听话,点了点头便去了后厨。

只听菀柠轻笑道:“我晓得你不放心我,故而就不曾离开,想着你若半夜醒来,定会觉得蹊跷,不如就守在这里,好让你安心。”

这少女似是能看透人心,谢梨安所思所想尽被她看得完全。听她说得这般真切,一时倒有些后悔不该猜忌与她。

莞柠向他招了招手,她此时有些醉意,小脸粉嫩红扑,甚是可人。谢梨安将手中的烛台放在说上,在菀柠对面坐下,略有些吃惊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学着大人喝酒?”

莞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我自吃饭起就会喝酒了,这点酒,还不足让我解渴哩!”

此一时店家也取了些精致的酒坛子来,还不曾放在桌上,便听菀柠心满意足道:“我闻着像是陈年的百末旨酒,何掌柜的,你今日倒是舍得得很呐!”

那店家笑道:“既是姑娘的朋友,在下哪有怠慢之理,赶明儿若是让楼主知道了,我这小店可就别想开下去了。”

菀柠听罢皱了皱眉道:“好赖一把年纪了,话别多说。你且去歇息吧,这边由我替你看着。”那店家得了话,作揖道谢了一番便下去了。

菀柠将那坛酒揭开,顿时香溢四溅。谢梨安寻思着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替自己倒酒,这岂不显得有些无礼,便想将酒坛子接过来。

菀柠推开他的手道:“公子坐着便好,菀柠原本就是婢女,做这种事也没什么,公子不必太过上心。”说罢从怀里取了一只杯子在谢梨安眼前晃了一下又藏了起来,略带戏弄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杯子?”

“金蝉玉叶犀角杯。”谢梨安不假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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