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柠许是不曾料到他回答得这般快,怔了怔忽然笑道:“不愧是金玉一般的谢公子,菀柠有些不自量力了。”

谢梨安淡然一笑,然后问道:“只是在下不能明白,这杯子乃是陛下赠与燕双公主的嫁妆,世间唯有两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许是料到酒后失态,菀柠不再多说什么,自顾灌了一杯酒。

谢梨安不曾追问下去,他恐这是她设下的陷阱,许是故意给他看见的,故而决定先将她稳住。

“公子想问我什么?”菀柠抬起一双杏眼看着他。

谢梨安此刻无法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与白天那个采花女子联系在一起,故而有些不自在。他也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方才道:“这余翠城,可有一个姓秦的公子?”谢梨安择了最不起眼的问题问道,只是想先迷惑与她。

菀柠闻听此名啧了啧嘴道:“不想谢公子竟认得秦公子?不过可别提他了,他惹了权贵,许是近日都不得好过了。”

“怎么,他不是知府家的少爷吗?如何就惹事儿了?”

菀柠起了身,挪到谢梨安左侧的位置上有模有样道:“公子你且听我慢慢说,他的传闻也不少哩!秦公子名为秦锦衣,素日里也是个狂抛赋笔琉璃冷的檀郎,论说起来倒也算是这一方的一个人物。但他有个不登大雅的癖好,便是喜欢男色,这倒也没什么,富家子弟有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偏偏他就看上了鹤林王家的小香兰,鹤林王又喜来此地,每每来了那秦公子与小香兰二人便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只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见。可纸总是保不住火的,那小香兰因处处得宠被人妒忌,便有钩心之人告发到鹤林王那里,现在也不知被送去哪里了。”

“岂是因为这点小事儿,辞凤楼便就人走楼空了?”

“公子,我在说秦公子呢。那辞凤楼人走楼空,是真的因为闹鬼,我说了你也不信。像你这种书生气的少爷,保准了会回我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还讨那个没趣干什么?”

谢梨安与她斟了杯酒,故作讨好道:“我今日舍身赔佳人,同你喝个不醉不休可好?”

那菀柠忙推辞道:“我可担当不起,你是怎样了不得的人物,怎可替我倒酒。公子我与你说实话吧,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我也不怕告诉你,只是菀柠在这里劝你一句,有好日子过的时候便好好过,别去蹚那摊与你无关的浑水。这辞凤楼,外人以为不过就是个寻欢作乐的秦楼楚馆,实际上它名堂可大着哩!”

许是真的喝多了,这菀柠的话比之刚刚又多了许多,谢梨安虽心里也心疼她小小年纪便如此贪酒,可一想到事关燕双公主,便也顾不着那许多了。

他举了杯酒到她面前,轻声问道:“有甚么名堂,此刻闲也是闲着,不如说来听听。”

菀柠接过酒,含含糊糊道:“公子,那辞凤楼里,有人想害你哟!”

诗云:

来何容易去何迟,半在心头半在眉。

门掩落花春去后,窗涵残月酒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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