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明江,在十万大山群峰中蜿蜒流淌,到达思明府城时,已是十万大山余脉,一座座典型的喀斯特矮山矗立在大地上,山体间则是被河流冲积而成的肥沃原野。青山绿水,小桥人家,风景如画。

不过,黄子琦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田园风光,一听说黄一苗居然去逗牛,他急忙中止了上午的会议,匆忙赶到河边。黄世仁和蒋宜明等人,也连忙跟上,黄一苗在他们心目中,也是有相当地位的,她既是黄子琦格外重视的人,也曾经在这几天帮助救治了数百伤病员。他们都在心中祈祷,黄一苗可别被牛伤着,南方的水牛,你不惹它们,它们往往很温和,可是一旦惹怒了它们,牛发起威来,甚至连狮子老虎都得退避三舍。

远远的,黄子琦就看见河边沼泽里,几个已经被泥水染透,看不清模样的人,各持一根棍子,围着一头大水牛,赶着它在沼泽地里团团转,而其中最娇小灵动的那个人,即使全身已经涂满了泥泞,黄子琦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黄一苗。

这其实是南方训牛的一种非常常见的做法,一群人将水牛赶到沼泽地里,然后不让它休息,直到水牛累得筋疲力尽,瘫倒在泥沼中,就可以给牛鼻子栓上鼻针,接上缰绳,这样牛就被训服了。所以,黄子琦亲眼看见后,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走过去,想看看妹妹究竟要搞什么恶作剧。

走近了,众人才看到,河边已经躺倒了十二只牛,全都被拴上鼻子,洗干净了,尤其是下腹部**处,洗得最干净,白生生的。

“大人,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蒋宜明苦笑对黄子琦说。

“哈,没事,妹妹爱玩,就由她玩吧。蒋先生应该也知道训牛吧,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牛在沼泽里,跑不起来,只要人稍微灵活一点,就不会被攻击到。他们这样玩,倒是可以帮几户人家,多训一些耕牛出来。”黄子琦远远站着,兴致冲冲地看,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黄子琦不去阻止,黄世仁,蒋宜明等人,自然也不便出面阻止,只是陪着黄子琦,远远站着看。好几次,黄一苗都跌倒在泥中,然后被旁边的伙伴拉起来,又继续赶牛。

蒋宜明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大人,小姐乃千金之体,若万一受伤,可是我等罪过,我看赶紧让小姐上来吧。这种粗鄙之事,交给农夫们做就好了。”

“唉,蒋先生别着急,苗苗不是那种贪玩胡闹之人,她找人训牛,肯定是想要做些什么,我估计她的目的并不是训牛呢。”黄子琦是很了解妹妹的,虽然爱玩,但并不会胡来,特别是在这个地方,初来乍到,和大家还不熟悉,她更不会随便找一群人,来玩这种游戏。

观察了一会,那牛已经被几人逗弄得体力透支了,再被一人往屁股上打了一下,暴怒想腾起踢人,人没踢到,巨大的身子却重重地倒下,然后再动不了。几人明显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早早就准备好了绳圈,两人在前,两人在后,迅速把绳圈拿过去,套住牛的四肢,然后一人往田梗上,拿来一长两短三根棍子,长棍从四肢中间空隙穿过,短棍绑在长棍两头。前面四人,后面四人,便把牛给抬了起来。黄一苗兴奋得手舞足蹈,叫道,“快,快,抬河里洗干净,这回应该能找到了。”本来想擦擦脸上的汗水,可是手一抹,汗水没擦干净,反而把整个脸抹得更花了。也是在这抬着的间隙,她看见了远远站着的黄子琦,便挥着泥手喊道,“哥!”

黄子琦笑着,一边摇头一边走过去,走近了才问道,“苗苗,你这是打算帮谁家训牛呢?还训了不少啊!”

“啊,哥,我不是为了训牛,我是要找东西。”黄子苗一边往河边走,一边说道。

“找东西?”看着牛都完完整整,没有被杀,没有被剖,一众人很是不解,蒋宜明甚至忍不住问,“姑娘莫非是想寻找牛黄?”这时期的人们,已经知道牛黄可以治不少病,所以蒋宜明会这样想,除了牛黄,他实在想不出来,在牛身上还能找到什么别的有坐的东西。

黄一苗因为一直在动,甩了一滴泥水到嘴边,弄得不好说话,便指了指自己的右臂给几人看。蒋宜明和黄世仁,完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黄子琦却突然惊道,“噢,我明白了!苗苗在找牛痘。”

“牛豆?”黄世仁在风中凌乱,“老爷,我听说过大豆,红豆,绿豆,可却从来没听说过牛豆啊。而且,豆不是在地里种的吗,怎么会在牛身上的长呢?”

“啊?红豆,绿豆?”黄子琦失声笑了起来,“二叔,不是那些豆,是动物和人身体上长的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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