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大小姐悲壮的踩屎经历,当然不能让整个思明府的环境迅速改善,不过趁此机会,让几个环境尤其肮脏的难民居住营地,建茅坑,造马桶,围猪圈鸡圈的动员工作,阻力小了很多。

回到府中的黄家兄妹,便又各忙各的了。黄一苗在临河处,找了个房子,把原来和她一起培养牛痘疫苗的医生中的一半,聚集到此地,教他们用低温萃取法,提炼出青蒿中的有效成份。盘梦芸当然也跟着学习,这个过程很枯燥,不过当一瓶瓶药提炼出来,治好一个个病人的时候,不但盘梦芸,就是覃兴海,都想给黄一苗跪了。

土司大人则更忙,布置好大家搞好生产,让各村寨和洞府做好卫生,继续安排建设塘坝,构思如何扩大工坊,还有组织各村在农闲时练民兵。

民兵的训练计划,是在吸取同登多次保卫战教训基础上推出的。本来,黄子琦并不想让太多的人参与到军事训练中,一来占用大家农作时间,二来那需要打造更多武器。可是,同登一战让他意识到,在思明府人口不够多,经济不够发达的情况下,养一支规模庞大的常备精锐军队,并不现实。然而,黎朝侵扰不断,大明支持有限,乱局即将席卷边疆,大战随时可能发生,仅靠那一万来人的正规土兵队伍,肯定应付不过来。在与蒋宜明、盘金成商议后,便想到了练民兵。如果全府十来万青壮年男子,甚至青壮女子,都适当训练,在体能上跟得上,必要时能开枪进行射击,这等于将军队规模一下子扩充了十来倍。即使不够精锐,可是人多力量大,那么多人,配以比较先进的火器,战力并不比当前朝庭的正规冷兵器部队低。

“只是,大人,如果人人都能上阵杀敌,都配以武器,万一有豪强、奸邪之人,鼓动叛乱,那可不好控制!”盘金成和蓝天勇本来都是因为不愿意煽动民乱而逃离家乡的豪强,深知百姓一旦被煽动,极为可怕。

“盘叔,蓝叔,你们皆是豪强,你们觉得,现在你们煽动族人反抗朝庭,容易煽动不?”

两人被问得,有些惶恐,不过还是语气自信地说道,“若我们煽动,不敢说十成,到少八成以上随我们来的难民,会愿意追随的!”

“嗯,那如果你们煽动他们,杀了我和苗苗,占了思明府呢?”

“这,这,大人,我等岂会有如此天诛地杀的想法!”两人差点吓跪了,这个大人,真是啥都可能问啊,“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平均地权,轻徭薄赋,爱民如子,苦乐同受,医药亲尝。我等族人虽然新迁来不久,可是对大人与小姐的崇敬之情,却已深入骨髓,任谁煽动,也不可能,我就第一个要灭了他。”蓝天勇似乎想象到,竟然有人要扯反旗,满脸怒气。

“哈哈,蓝叔不要紧张,我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做个假设,和你们讨论!”

“大人,对于数万苗瑶难民来说,这种想法都不可能有的。即使是一点点对大人、小姐不敬的念头,都会让他们觉得愧对神灵。大人可记得前几日大小姐滑倒,去训斥难民之时,那么多人知大小姐因何摔倒时,皆涕泣欲下,那个犯错之人竟欲自杀谢罪。大人、小姐已不谛是他们心中神明,不可受一丝一毫之辱。若大人、小姐受辱,数万人都会跟欺辱者拼命。”

“哈哈,听盘叔和蓝叔这样说,我很自豪。不过啊,从你们所说,以及我自己所见,我也是相信的。中原有一句古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往日在高平,甚或瑶山,滇、桂多地,土民皆易被煽动。而在思明,连你们几位土民首领,都不愿,甚至觉得自己不能煽动土民,可知为何?”黄子琦问。

“大家有田有地,有吃有穿,安居乐业,疾病有人救治,孩童有人教育,谁愿意行险,谁又忍心去破坏现在的生活?”盘金成这小半年,已经感悟良多。

“是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组织起来,经过训练后,会被煽动作乱。只要始终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他们的枪口永远也不会对着我们,只会对着那些可能威胁他们现在生活的人。”黄子琦对于这一点,有很强的自信,一个安稳、公平且充满希望的社会,哪怕民众生活艰辛一点,百姓们是不会反叛的,“不过,为了避免一些奸邪之人,行匹夫之勇,我们组织民众的同时,也要有方法和制度。枪非集训和战时,不能私自持有,每个大小团队要有责任主体,约束其成员,管理好枪械。要对民众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更清楚为什么要训练,为什么要备战。要建立纠邪抓奸的机制,让奸邪凶险之人,无机可趁,一旦作奸犯科,又无处可逃。”这方面的管理模式,中国历来不缺,缺的是执行力,而盘金成和蓝天勇作为两族豪强,管事、约束部下的能力非常强。

这个方案定下来,蓝天勇却还有疑惑,“妇女也要练吗?她们手无缚鸡之力,恐怕练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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