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天歌对着徐掌柜道:“本是来店里买珠粉,既然还得些时日,不若我替姐姐重新看些胭脂,待您这边珠粉到了,我再来取便是。”
“二姑娘和云珠姑娘之间姐妹情深,真是难得。”徐掌柜感慨一句,又道,“今日姑娘算是帮了我徐记一个大忙,店里的脂粉随便挑,连带着后面的珠粉,都算是徐某送您的,到时候我着伙计一并送到云来居。”
“这怎么行?”天歌愕然,哪有连吃带拿的?
她会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不行的,若不是姑娘,徐记的招牌倒了,多少银钱都换不回来,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徐掌柜伸手作请,“后面还有一些好脂粉,我带姑娘去看看。”
见徐掌柜如是热情,想起方才他连五万两的东西都下得了狠手,这十几二十两的东西,想必并不放在眼里,天歌遂点点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着二人身影不见,这场热闹算是彻底落了幕。
人群散去,有人勾搭着孙三的肩膀道:“哈哈哈孙三,就算赵二姑娘不错,以云来居的身价,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啊呸!谁肖想了!你这个龟孙,说什么都跟着我对着干,看我不打死你!”
吵吵闹闹,攘攘熙熙,街上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除却长着脚跑开的消息,和没长脚跑不开的倾了一地的珠粉。
徐记胭脂铺楼上,天歌从窗户中探出脑袋,看着楼下白花花的细磨珠粉,感慨道:“掌柜的就不心疼?”
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呐!
虽说南洋的珠子便宜,但这些利是跑商的人用生命倒换来的,比中州自产的珠子好不知多少。
单瞅着那一罐子的量,除去其中一成的面粉,剩下的九成珠粉就算不磨来做脂粉,串成珍珠帘子,也有至少两挂的量,再不济用来做珠冠,也不止这个价。
尽管磨粉的珍珠不求成色品貌绝对的圆润,但那刘掌柜估出来的价,却还真没多也没少。
以前她着人做过南洋舶来品的生意,知道其中的境况。
江南大商吃这样的亏,不过巴掌大的事儿,但在这北边的小小青城,五万两银子却并不是小数目。
她不信徐掌柜不心疼。
“怎么能不心疼呢?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还不知道今年一年,是否能赚回来呢。”没有了外面那些观众,徐掌柜也懒得再装凛然样,咂着嘴巴捂着胸口,一脸眉头紧皱的苦相,“我这心都快要疼碎了。”
天歌不由扑哧一声笑,“徐掌柜这样子,反让我怀疑你不但不心疼,还很开心呢。”
“心疼是心疼,但是不瞒着你,我确实更开心。”徐掌柜脸上的苦闷神色敛去,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往天歌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要跟自己唠嗑了。
天歌略一思索,坐到了徐掌柜对面,想到前世徐记因掺假获罪,不由开口:“您这是破财消灾,花钱买平安?”
“你这丫头,倒是真聪明。”徐掌柜看她一眼,满是赞赏。
“掌柜的心中可有数?”如今财是破了,但若找不到背后的人,这灾消没消,就是未知数了。
“嘿,刚说你聪明,这会儿倒反应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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