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出嫁前,却还将赵家给的彩礼带走一半,剩下那点钱,怎么够给我婆婆跟汉子治病?!”
听那高翠花说到这里,李氏愈发觉得可笑。
别家嫁女儿,就算光景再不好,好歹也有嫁妆。
可她这对兄嫂倒好,不仅问赵家要那么多彩礼,更连一文钱的嫁妆都不给她。
这脸他们丢的起,可是她李园丢不起。
赵家老太太是在安阳大户人家做过事的,别人怎么看她不管,但她不能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这彩礼银子他们不给?好,那她自己挣就是!
拿走一半的彩礼算什么?按她的心意,李家就该把所有的彩礼都给她来长脸!
“……无奈之下,我家汉子才去赌坊里跟人赌博,想着好歹赢点银子补贴家用,谁曾想,这么可怜一人,也有人忍心骗……”
听高翠花说到这里,李氏只觉恶心。
她的兄长李福哪里是为了治伤的钱才去赌博?
分明是本就有好赌的恶习!
高翠花抽噎一阵,继续道:“钱没了,可这日子却总得过,所以我们才去找李园借钱,若不是我这妹婿赵海暗中接济了一点,只怕我家汉子早病死了!但饶是这样,也因为看病不及时,他还是瘸了一条腿。”
说起这个,众人这才想起来,方才这高翠花的丈夫进来的时,确实是有点跛腿。
然而李氏却抓住高翠花方才话里的一句话,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赵海,恶狠狠道:
“你竟背着我偷偷给他们钱?这是何时的事?!”
赵海是个老实人,向来惧怕李氏,如今突然被问到,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却听那高翠花又开了口。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这么一个连自己老子娘都不管不顾的人,我们娘却将自己存下的私房都给了她!”
说到这里,高翠花恶狠狠地看向李氏,仿佛李氏夺去了她的一切,那目光像是要将李氏剥皮抽筋,俨然已经恨之入骨。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条狗还知道叫唤两声,可是这外嫁的女儿泼出去,却连个响声都没有。
婆婆在的时候,不愿我们做的难看,我们也不敢不孝,伤了老太太的心,所以权当不知,没有追上门来讨我李家的东西。
可是如今自个儿老娘去了,李园却连一星半点的伤心都没有,更何况吊唁?
婆婆临死之前说了,若是李园回来看她一眼,那这以往的事情都不计较,可若是李园依旧没良心,那就让我们夫妻二人找这白眼狼讨回她的私房。
所以……所以我们这才来到青城,谁知刚进门便被打了出来……青天大老爷明鉴呐!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呐!”
王府尹瞧着李高氏这样子不似说谎,再一想上午那仙人赐福的伙计,可不就是这样?
人家想着去孝敬母亲,李氏却还不依不饶,甚至克扣工钱。
看来这李氏本性就是坏的,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府尹心中已有倾向,但这么多人瞧着,却不能只听信高翠花一面之辞。
是以他看向一直想说话,却又怕被自己打板子不敢插言的李氏。
抬了抬下巴:“李氏,你大嫂所说可是属实?”
若说李氏听到高翠花前面说的话,只是觉得生气愤怒,那这会儿这些,就是真的可笑又恶心了!
属实个屁!
简直无稽之谈!
她娘哪来的银子?更哪来给她的银子?!
那个家早被她大哥输个精光,她娘若有银子,为什么不在债主上门时给出去?
非要生生被讨债的人打瘫在炕上?
她娘在炕上瘫了那么久,早就应该自己去了。
去了才是享福,这样半死不活的,累得全家人一起受罪,为什么要难过?
在她心里,她娘早就已经死了,谁知道竟然拖了这十几年!
她娘待她好是不错,可是对她大哥李福更好。
作为李福的妻子,她高翠花不奉养婆婆谁奉养?
如今她能有云来居的产业,跟李家可是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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