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坐在厅堂门口的椅子上,望着云霞中的夕阳,杨绍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几排大屋子,只有自己住着,那空旷的感觉让寂寞的人更加寂寞。
手上有点钱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买个小婢来互相取暖?
杨绍哑然失笑,万恶的旧社会虽然这一点很好,但是自己提不起兴趣。如果还是当初,谈个女朋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女朋友领进门摆脱寂寞。
这时代,除非娶妻,否则很难办到。
钱二丁昨日倒是从乡下收辽响回到扬州城了,辽响没收到多少,韩文镜也没给衙役们施加压力。让他过来住也不大合适,钱二丁一门心思想着娶老婆,借给他几十两银子,他忙活着买个好宅子,要托媒人找小娘子呐。
天黑之后,杨绍吃过饭,正打算勾画陶瓷马桶的结构和造型,李永昌跑来了。
领进门到了后堂,李永昌放下束脩之礼,双手拍袖,朝杨绍恭恭敬敬作揖道:“杨公差,永昌思前想后,韦公子的画技绝不能失传,可如今韦公子铁了心要封笔,永昌心里不忍,希望入得公子的法眼,拜师学艺!”
杨绍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照在李永昌脸上的灯光即使并不明亮,也能看清其眼角的鱼尾纹。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要拜师?
一手重重的拍了下脑门,杨绍挤了挤脸庞五官,哭笑不得道:“我表哥才二十出头,怎么能收你为徒?”
李永昌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抓着脑袋,琢磨着怎么解释。
真实的想法肯定不能说,青史留名,何其远大的抱负,说出口怪不好意思的。
问题是,如果不拜韦小宝为师,年纪已经大了,画技很难突飞猛进,永载史册便成了镜花水月。
这可是李永昌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否则便要老大徒伤悲。
足够称上画圣的韦小宝出现在扬州,他觉得是自己难得的机遇,只要韦小宝同意收徒,获得一些真传,青史留名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画技不分年龄,只在乎技艺的高下,永昌敬服韦公子,诚心拜师,求杨公差看在我不顾体面的份上,好好考虑一下。”李永昌搓着手,笑得更是尴尬。
杨绍摇头道:“我说过,韦公子绝不传授画技,也不收徒,你走吧。一大把年纪了,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不,韦公子若不收我为徒,我绝不走。”李永昌面色一整,深吸一口气,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为了青史留名,他好似魔症了,嘶哑着声音道:“拜一代画圣为师,怎么会让人笑话?这是永昌的荣光,流传到画坛,世上也只会认可我的虔诚虚心,绝不会耻笑我。”
他以为杨绍依然怀恨在心,扭头懊悔道:“杨公差,今日是永昌的错,不该当众数落你,想必你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让韦公子出去是为他好。如果你想惩罚我,随便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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