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老道士便板了板脸,说:“只见你娘子搂你 不见你搂娘子,这不像话。年轻人要懂得好好对待娘子 。”

林疏说是 然后伸手搂住凌凤箫肩膀。

凌凤箫帮他开脱:“他性子就是这样的。”

老道士哼了一声,这才放过他,又看向窗外 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阿翠还在不在世上。”

又道:“我进全真教修道 就不该认得阿翠。我认得阿翠,就不该进全真教修道。可我既修了道 又认得了阿翠。”

既修了道,又认得了阿翠,结果会如何呢?

或选择不修道,与阿翠在一起 或继续修道 和阿翠分开。

选择了什么,老道士没有说 可他们已经知道了。

没来由的,林疏看向了凌凤箫。

既是无情道,又和凌凤箫在一起,结果又会如何呢?

凌凤箫道:“粥好了。”

当下分粥 喝粥 又听老道士天南海北说了当年云游四方的事情 便散去睡觉。

躺下之后,凌凤箫抱着他,闭上眼。

林疏也回抱住他,将手搭在他的腰上。

天地寂静,一时间,耳边只有凌凤箫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林疏便也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与老道士辞别。

老道士昨晚说,人在天地间的分离就像鱼游入江河,一旦分开,这辈子便不会再碰面了。

天地阔大,他们与老道士的缘分,或许也就止于昨夜围炉的夜谈,此一生不会再见。

而他与其他人呢?

林疏不知道。

这一路,走得颇为太平,一行人一路向南,南边春早,边境还是北风呼啸的季节,上陵山周围却已经是春回大地的景象了。

到了山脚下,大祭酒上陵简亲自前来迎接。

凌凤箫少不得又将此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给他。

他并没有提林疏乃是剑阁弟子,而只是说他是渡劫修为。

上陵简却在凌凤箫叙述完毕后,对林疏一揖:“道友能与凤阳殿下刀剑合壁,击退大巫,相比非等闲之辈。”

林疏道,过奖。

上陵简又道:“不知道友师承何处?”

林疏道:“师父只传了我剑法,未说门派。”

这是他一天前和凌凤箫商定好的说辞。

那时,凌凤箫道,北夏诚然居心叵测,南夏也并非清净之地,你有长相思功法,难保不会招致他人觊觎。

他现在是渡劫的修为,并不怕别人的觊觎,但若是像蝗虫一样咬上来,也有些让人不快。

林疏说,可能瞒不住。

剑阁具体剑法,旁人可能没有见过,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但若有人仔细揣摩,未必不能从招式的风格和独一无二的剑意中猜到一二。

凌凤箫说,我知道,只是不想让你卷入纷争之中。若能拖上一时,我便可以多做些布置。

林疏想,他想的还是过于单纯。

诚然,或许会有宵小之辈觊觎绝世功法,但最主要的窥探,应当还是来自大门派,乃至来自王朝。凌凤箫的意思是,他可能会被卷入多方势力的纷争中。

多方势力的纷争,林疏自然是不想卷入的。

但是有一句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此类推,娶鸡也应当随随鸡,娶狗也应当随狗。

虽然不清楚他和萧韶的关系究竟该定义为嫁还是定义为娶,都是要随的。

他不知道南夏的政局或仙道上有多少暗流汹涌的纷争,但知道大小姐一定处在这些纷争的核心,并直接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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