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没有子女,平日里最疼爱这个丫头,把她视为己出,哪里愿意她做那些陪客之事,哪怕是明年扬州的花魁大会也不想她去抛头露脸,只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今日见她左右这么关心自己外甥儿苏永年的事情,便取笑道:“要不然我把你嫁给永年怎样?”
魏思竹柳叶细眉微微一紧,眼眸里闪过一丝娇羞神色,忙解释道:“我见夫人您时常牵挂苏公子,才有此问,夫人您别误会。”
容夫人眼神略带深意的看着她,笑问道:“真的?”
魏思竹赶忙给容夫人奉茶,然后乖巧的给她揉肩道:“不敢骗夫人。”
容夫人只是牵过魏思竹如柔荑般的修长小手,含笑不语。
……
……
西陵镇外,断桥。
傍晚雨势骤然变大,下得比白天急了。
断桥下本是一段干涸的河床,因连日下雨,竟有些死灰复燃状。
石桥是断的,早年间河道干涸,便有了道路,人们早就不需要这座石桥,自然也没有人去修缮它,如同城南郊的城隍庙一样,没有信徒,自然就没有香火,也就没人愿意去管他破不破,烂不烂了。
断桥高耸,离下方河道仍有些高度,桥中央断了一处,一人不足以横跨,所以镇上的住户们常规劝孩童不要到此处玩耍,以免失足,但还是有些孩子不谙世事,终引发惨事,人们就更不愿意到这来了。
此时断桥两端各站着一人,一个青年,一个老头,手里各持一刀,一伞,隔桥相望。
刀是好刀,伞是破伞。
老人却是个残疾,断了一臂,只好一手并作两手用,将长刀与伞柄合在一处握于左手。
刀身很细,比伞柄宽不了多少,如同柳叶一般。
青年人手中刀也是一把长刀,但是却比这把刀身更宽阔些。
远处的河堤上有一少女,持伞而立,目不转睛的关注着这随时边可能发生的战斗,颤抖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匕,冰冷的眼眸里散发出一丝灼热的期待。
“这么些年了,为什么还要找我?我都老了,不能让我安心等死吗?”断臂老头轻叹了一声问道。
“谁会希望你老死?”青年手指轻轻抚摸着刀柄,不停地摩挲,以宣泄自己心中兴奋,他冷笑道:“谁都盼着能亲手杀死你,我也不例外。”
老人又问道:“我和你有仇?”
“你和天下人都有仇,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青年极为愤慨。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不是天下人。”老人苍老无神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断了的臂膀,垂眉道:“那你是为了名?”
青年人被他看破也不恼怒,只戏谑道:“是有如何,反正你今日便要死在我手里,别人又怎管我是为了名还是为了仇?”
“若你是为了名声的话,这颗头颅你可拿不走。”
“且随不得你,你如今不过是苍苍老叟,又断了拿刀的右手,掉不掉脑袋可不是由你说了算。”青年人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狠辣道:“杀了你,我就是江湖第一刀。”
“值吗?”老人摇了摇头道。
“少废话。”青年人厉喝一声,扔下破伞,雨水打在他的蓬乱的头发上,不觉冷厉。他拔出长刀,刀鞘随之落在桥上,哐当一声闷响,便与桥身合为一体。
青年一瞬间就朝桥这头疾冲了过来,一步跨过了常人不敢横跳的石桥断处,举起手中长刀,携疾冲之威势朝断臂老头砍来。
断臂老头伞柄长刀俱在左手中,刀柄在上,刀身在下。
眼看青年快要冲到身前,老人轻叹一声,左手破伞一扬,伞上的雨水全朝前方青年射去,青年被雨水蒙了眼睛,却还是不管不顾,刀势不减,破伞冲撞到刀身上,自然是被撕个粉碎。
老人不退反进,苍老充满皱褶的左手轻轻一转,被撕碎的伞面连同伞柄一起落到了地上,同时落在地上的还有老人柳叶长刀的刀鞘。
两声并作一声,青年不曾听见,更看不见。
但是刀此时此刻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老人也站在他的身后右侧,并不是因为老人速度太快,而是青年自己冲过来时却被一把破伞给格挡住刀势,但自身速度不减,反而是冲到老人身后,老人并没有移动位置,他只在伞落地时转了个方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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