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校庆典礼在大礼堂举行。大礼堂已有近百年历史,伴随着清大阅尽百年沧桑。洛薇本想直接回家,但是看着无边夜色,月升星垂,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三两成群,兴致勃勃,已经向大礼堂进发了。

为了程锋放弃这一切?才不!

洛薇便一个人到了大礼堂。礼堂里已经人山人海了,座位是按照年级、院系划分的,因为不是在校生,也没有邀请函,所以洛薇只能站在礼堂的后面,遥遥地望着主席台。好在礼堂上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两块大屏幕,供距离远的学生观看,所以洛薇其实和坐在第一排的人没什么区别。

学校领导班子里,校长、书记已经换了,法学院的院长没有换,只是头发白了不少。主席台上还空着几个位置,后来,在同学们的掌声中,走上台两个人,全场响起雷动的掌声。

是程锋和宁提香。

洛薇盯着大屏幕,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程锋绅士地为宁提香拉开椅子,然后坐在她的旁边。程锋演讲的时候,宁提香不时倾身侧头朝他微笑,点头。程外结束演讲后,宁提香把程锋面前的茶杯递到他手里,一笑。

死了的心还能再死一遍,这是洛薇的领悟。她想走,但是这时后面的门已经被人群堵得死死的,她不信邪,奋力挤过去,一边挤一边低声抱歉,好在同学们都很助人为乐,为她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

程锋演讲完毕,现在是宁提香的演讲,她甜美的声音传遍整个礼堂,洛薇挤到了门口,却没有走,听着宁提香的演讲。她谈起了从小学小提琴的经历,谈到她挚爱一生的男人,会在她的每个生日时送她一把小提琴,她拉着琴,仿佛他就在身边。他是个不懂音乐的人,但是能听出她的琴意,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她谈了她在国外进行小提琴深造的求学经历,谈了这么多年来,她的每一场重要演奏,他都没有缺席过。谈到七年前在美国生的那场急病,险些离开人世,是他衣不解带地在病床前陪伴照顾了她三个月,直到她痊愈。

她娓娓道来,没有说出那个她挚爱的男人的名字。洛薇身边的同学窃窃私语,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低笑,兴奋,笃定:“是程锋!肯定是他!”

“没跑了!”

“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男神女神啊!”

“我的男神啊!”这是一声低呼。

洛薇想走,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好心道:“姐姐,你别走呀,一会可能揭晓呢!”

“是程锋,这就是答案。”洛薇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一句,在女生的诧异中走了。

程锋向她告白过吗?她觉得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或者,仅仅发生在梦境里。

她拒绝了他,拒绝做她女朋友,但是她并没有拒绝他追求她!并没有拒绝他向她表明,他已经处理好了从前的关系,已经准备好和她在一起!

宁提香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彻底抛开了她。现在,他一定很后悔对她说的那些话,一这恨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能拿她怎样?难道要把她也发配到美国!

洛薇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回到家,她在家里翻了半天酒,记得有一次张宁来家里吃饭,曾经带过一瓶红酒,但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她把家里做菜用的半瓶啤酒征用了。

整间屋子虽然没有开灯,但是月光皎洁,清风吹起白色窗纱,洛薇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举起酒一口一口地啐着。啤酒用这种喝法,纯粹是自找罪受,但她似乎已经顾不上舌尖的苦了。

她觉得人在难受的时候,不一定非得满地酒瓶才能发泄,真正难受的人,喝水都醉。

门被敲响,洛薇走过去,打开,是程锋。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自己没有看看是谁就开了门,于是她当即要拉上门,但是程锋的手拦在门那里,门纹丝不动。

“你来干嘛?”

“薇薇,我们需要谈谈。”

“要谈案件吧?明天去我们院接待室。”

程锋不客气地拉开门,进屋。

洛薇仍站在门口处,深夜楼道的凉风一阵一阵地往她身上吹,她打了个冷颤。程锋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把门关上。

洛薇已经恢复镇定,还笑了笑,道:“程总,有什么事你请说。”

“薇薇,今天晚上我在大礼堂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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