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晏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喊。正好阿玉领着丫头们端着梳洗用具进来,“哎,小姐,您醒啦。”
“现在什么时辰了?”
阿玉过去掀开帷帐,“还早呢小姐,您要起来吗?”
“嗯......”
“今日府里好像有客人要来,厨房都在忙。”
晏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父亲初五都在府内,估计又是哪位大人罢。”
四匹骏马带着两辆马车转过街角停在荣府正门口,马上人皆利落的头冠和束腰打扮,深色锦衣,彩色的丝线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袖口处隐现由金线绣出的不同异兽,脚蹬紫金高底筒靴,加上几人浓眉高鼻,丰神俊朗,气度非凡。其后跟着的两匹马车上满载锦盒,显然都是贵重礼品。新来的几个门房见状赶紧端着马凳迎过去,却被马上几人礼貌回绝,直接轻巧下马。管家适时迎了出来,躬身作揖,“将军恕罪,小人盯着里头准备得如何,错过了将军来的时辰,望将军不要见怪。”嘉恩几人回了礼,爽朗笑道,“管家见外了,此次来是我们几个晚辈来拜访容伯父,并非将军找容大人议事,没有那么多讲究。”管家笑着点点头,引道,“将军请进,老爷已在花厅了。”
两年未来荣府,荣府并未有什么变化,但大院里的那棵大槐树又粗了些,在这个季节里正绿油油的,在微风里轻轻晃悠着枝叶。嘉恩记得晏华随容老爷刚搬来这个府邸时,这棵槐树还是细小的一棵,两侧也没有这样的花圃。转眼间这棵槐树已经有了巨大的树冠,花圃里也种满晏华最爱的月季,散发淡淡的甜香味。这个院子里,满满都是回忆,连风的味道都好闻。
“这里还是没变呢。”林文感叹了一声,他小些的时候可爱爬那棵槐树了,还经常蹭破腿。
“是啊,小姐喜欢老旧的东西。前年老爷说改改院子里的陈设,小姐非不让,所以至今都没动过。”
嘉恩忍不住笑了,这确实像她的脾气。喜欢吃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吃,喜欢一种花就会只种那种花,喜欢一个字,就会一直练那个字,好像越嚼越有味道似的不知厌烦。
“老旧的东西有感情了,便难以接受新的了。”林书出声道。
“是这个道理。”管家点点头,带几人穿过回廊,来到花厅正门。“老爷,将军和几位大人到了。”
嘉恩几人正正衣领,抬脚跨进厅内,荣臻正坐在上方椅子上,手里握着一只折子,眯着眼读得仔细,听嘉恩来了,便放在了茶盏边,站起身,带着深深的笑意看向眼前的几人,“你们来了。”
“晚辈给荣伯父请安。”几人按捺住兴奋,乖乖地鞠躬行礼。荣臻看着他们十分欢喜,“好好。”
“伯父,晚辈几人本该一回来就来荣府给您请安,不想竟被杂事缠绕,脱不开身。今日我们几人好好备了礼,来请荣伯父不要怪罪。”嘉恩充满歉意地请罪,林书三人也低头作揖。要知道,荣臻对他们几人的照顾可是数都数不清。回来时他们真的想直奔荣府而来,结果皇上亲自迎接去了宫里,这半月来宫里传唤不断,一日在府中门客就川流不歇,加上他现在成了招风的大树,言行举止都被人盯着,已不能像往日那样放浪,要来荣府,还需找个低调的机会,就拖到了现在。
“不必歉疚,来都坐吧。荣伯父知道,你们身份今非昔比,都不是那几年前的毛头小子!这嘉府门槛被踏破了没有?”荣臻挥挥手毫不往心里去,还笑着揶揄了一句。
嘉恩正要回答便被林谦抢了先,迫不及待地告状,高挺的鼻梁都皱起褶子,“伯父您可说对了,门槛破了,连门轴都要断了!以往哥哥只是随军出征,不曾有将军名号,这次战事紧急,要不是哥哥主动请命上阵,谁又敢去呢?圣上赐了将军印,大家瞧着没有收回的意思,突然一窝蜂来了,竟然像一家人似的亲热,真是让人无语。”哥哥回来后府里天天来人,还有人在门口守着,像什么话?搞得他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林书听他一通抱怨,补了一枪,“你是不乐意人家堵着门吗?你是不能出去玩了吧。”
“才不是!”
看林谦被说中的样子,大家都笑开了。荣臻端起茶盏,撇开茶叶吹散热气,“你们几个我是知道的,心性直爽没有城府,只是这次回来苏邱待的时间必不会短,朝中气象瞬息万变,行差走错一步可能酿成大祸。今时不同往日,几个小孩没人在意,现在手里头有的是将军印,自然会有人盯着,要步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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