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人精神上的贫困,远甚于物质上的贫困。冷未觉得那就是TM扯淡,全是一天好吃好喝无所事事的人胡思乱想后的无病呻吟,要是把他们放到山里,不出三天,绝对全部会痛哭流涕,感恩以前自己所厌恶的生活。
冷未是真正正正的农家子,家里排行老大,从小爹妈都把他当女儿养,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下面还有一个小弟弟,爹妈农活太忙,全得靠他一个人拉扯。插秧、点玉米、种土豆、打猪草、生火做饭大扫除,牵线安电打井水,可以说是样样精通,他一直以为他家是真的穷了,电器就一台老熊猫黑白电视,最后还被他给修理爆炸了,至今眼角还有一块碎玻璃划破后留下的伤疤,电灯也只能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时才敢开,因为电费实在付不起。可是没成想,老歪岳母家的穷,刷新了他的三观。
不要说电器了,连电灯,不连电线都没有,墙是黄土夯筑的,就两间,小的一间冒着炊烟,飘着肉香,想来是厨房了,大的一间年头太久了,身上到处都是巴掌大的裂缝。瓦,没瓦,全是片石一片一片累着的,阳光照耀下,屋里新光点点。屋子里有三四根大木头歪歪扭扭的支撑着已经偏出三十多度的屋架,冷未实在担心,风要是大一点,这个房子能不能扛得住。透过墙上裂缝的光线和屋顶空隙透出的斑点,在一盏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屋里的情形能看出一个大概。一张木架子床,一个收稻谷时用的斗腔都有补丁盖着补丁的被褥,衣服什么的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床下放着两大一下三双鞋,鞋头已经磨破了。
屋子里实在没有坐的地方,老歪领着冷未和灰灰从大屋穿过去,到了小屋,小屋很小,中间有一个坑,燃着柴火,火上吊了一口缺了一个豁口的铁锅,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妇女穿着一身绣满了万福的套衫拿着铲子翻炒着,这衣服冷未初中时在外公的葬礼上见过,是老衣,过世的人穿的。老人的旁边蹲着一个中年妇女,添柴加火,白了半头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的是写着酒都一中的校服,打了几个补丁,但是很干净。见了他们进来,两个人都满脸写着害羞,又不失礼节的打着招呼。
“领导外面坐,屋子里太小,烧柴火烟大,熏眼睛”。
老歪介绍到:“这是我老岳母,还怀着我家堂客的时候,老岳父就挖煤死了,当了大半辈子的寡妇。旁边的是我堂客,农村人,没见过世面,领导不要见笑”。
“没事没事,老人家今天过生,我厚起脸皮来讨杯酒喝”。
“不敢不敢,市里面的领导能到我这个黄土埋了半截的死老太婆家里面做客,是天大的喜事”。
“老人家高寿”?
“八十了,就是死不了,连累了孩子一家,造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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