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葛云仙一时支支吾吾,出人命可不是小事,他派去天剑门通报的消息也仅仅是“重伤”。而且这事他必须得管,一来舟悟涯和他同为七剑也是同门,二来此番舟悟涯前来正是他派人去请的。

时机来了,舟悟涯先给他讲了茶街上市井小民被恶霸欺负的事,葛云仙听了窘迫围心,脸胀得通红,好像他喝的不是清心的茶,倒是上等的春药,艰难地开口到:“竟有这样的事。”等舟悟涯说到他只是把欺负女孩的人吓跑的时候,葛云仙自觉被钻了空子,现在想拦舟悟涯是拦不住了,还要向他道谢到:“是我疏于管理,天剑主这是帮了我大忙。”舟悟涯舒畅多了,刚才的阻塞全化为说话的欲望,他接下来要说出女孩告诉他的真相、他看到的底层人受到的不公、以及从女孩和那两兄弟身上看到的希望。下一步就可以要葛云仙出面去管,然后舟悟涯替他去追查袭击葛家的凶手。倘若葛云仙不管那事,下次舟悟涯碰上也可以出手了,毕竟舟悟涯这样就算知会过了,给他留了脸面。

却没想,偏偏这个时候,从外面晃进来一个人。是舟悟涯和孟蝶在茶街上遇到的老男人。他还是像纸片一样,走着虚轻的幽灵步就进来了。一进到厅堂内,还故意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说到:“竟然有贵客!云仙道长,要不我先回避?”只是他那双鹰眼太小了,眉头也不动,没有多少诧异。说回避脚也不往回走,就等着葛云仙来留他。

葛云仙立马就站起来拉他,说到:“先生且慢,坐下来喝一杯茶,自己人无妨。”老人顺势就坐了下来,惹得舟悟涯偷偷捏紧一只拳头,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巧就出来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隐约有种来着不善的感觉,却又觉得好像自己也是刚从外面来到葛家的来者。

葛云仙介绍:“这是西凉来的贾先生,精通医术炼金,多亏他救治我家兄长。这是舟悟涯,西武林鼎鼎大名的天剑主、剑君,我请来帮忙追查凶手的。我葛家有幸请到两位贵宾,真是蓬荜生辉。”

贾先生恭敬说到:“哪里哪里,我哪能和天剑主相比。天剑主才是英雄人物。天剑主,咱们可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葛云仙问到:“先生见过天剑主?”

贾先生便说傍晚时候在茶街遇到舟悟涯,还特地说地痞流氓一看到舟悟涯眼神就闻风丧胆,直夸他非凡。舟悟涯一听,知道没戏了,刚才全都白忙活,被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子一搅和回不到刚才的话头上。葛云仙忍不住端起茶杯,往茶水长长地吹一口热气,摇着头嘘着气,好像一切又都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孟蝶见那两人合着套路舟悟涯,便问贾先生到:“侠剑主怎样了?能说话吗?”他知道这个贾先生活生生地把叔侄俩认定的集市上的“刑事案件”拖成了“民事案件”,而且那个“葛云仙法官”当然会正义地宣判这是一起民事纠纷——既然没惹出血和命,有什么不能和稀泥的。孟蝶便直接提葛天龙那事,怎样都是葛云仙请他们来处理此事的,难道这事自己还能理亏不成?

贾先生道:“天龙道长还是昏迷不醒。我听说天剑主来了,想着定是为了天龙道长的事奔波。这就赶过来跟天剑主汇报情况。”

葛云仙在一旁附和:“兄长被袭击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家里。幸好那时候贾先生在,帮我兄长赶走了行凶的歹徒。”

贾先生推脱到:“云仙道长,没有那回事,我就是刚好撞见了他们行凶,那些歹徒害怕见光就自己跑了,一切都是天意,老天不让天龙道长走。”

舟悟涯无奈端起茶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场面话,迫不及待地问到:“贾先生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

贾先生道:“并没有,只知道有两个人,他们一见到我来了就跑。天龙道长被伤得昏迷不醒,看到我就和我说‘赶紧找天剑主。’我还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他跟我说‘都蒙着面’。然后就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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