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月没有直说,让王德才先出去。舟悟涯意会给了孟蝶一个眼神,孟蝶也跟着王德才出去了。

到了门口,王德才端出一口土烟,挨着墙角吞吐起来。孟蝶瞧他神色有异,老是感觉他在迷雾的烟雾里头用眼角打量自己。忍不住搓起手来,石梯上蹲下来东张西望。还是被王德才踢了一下,轻轻踢到屁股,只能不给脸色说道:“你想干什么?”

“额……”王德才早把土烟收到背后了,却是张着眼和嘴巴,好像话噎在喉咙里拿不出来。孟蝶早没好气地站了起来,生气看着他说道:“有话快说。”

王德才低了眼说着:“你见过孟雪吗?”犹如平常问候一样,他还想带着温柔问“孟雪怎样?”之类的,孟蝶完全没有给他机会,斩钉截铁说道:“没有!”王德才抬起眼来,足足打量他好一会。人就是那么奇怪,总是要想借那么一丁点的关联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王德才仿佛要从孟蝶的魂里抠出一个女人来一样勾勾地看着,最后抽出土烟来再猛吸一口,问道:“她有没有恨我?”孟蝶又蹲坐会台阶上,慢悠悠说道:“何必呢。你这是要把我往不忠不孝上逼。我要说了,那是对姑姑的不孝。要是不说呢,显得我对您的不忠。你别看我嘻嘻哈哈的废物样子,我还是尊敬您还有七剑的长辈们的。”

只顾吸土烟的王德才没怎么把孟蝶的话听进去,在图云吐雾中说道:“有机会帮我转告孟雪。我一生独爱两样,一个是她,一个是烟。”两人便不再说话,一个干坐着,一个干吸着烟。

里边,嬴月先叫来她的女官:“官儿,把东西拿过来。”女官随即取来一条长物,用华袋裹着。依着形状推测,估摸是把长刀。嬴月将之搁手心里,说道:“这东西,你得拿双手来接。”随即慢慢退去袋子,先露出一个刀柄,接着露出刀鞘,上面写着一段话:等了十余年,这把刀才打造成功,我将他取名为“半天钩”。天月盈满的时候,则月下共赏;月半,则将刀月合满,再续今朝情缘。如果没有你,这世间什么都只能是半半。

舟悟涯再等不及,早伸过双手来取。嬴月哪肯成全他,当然是使劲不让他取走。哪只舟悟涯上了劲头,脖子上突然爆出青筋,一下把手掏出来,锁住了嬴月的喉咙,一把将她往后丢去。再接下刀,眼里早满了打转的泪花,暖暖地挤着,手里轻轻抚摸着这把半天钩,嘴里默默言语:“没错,没错,这是师父的刀。”这把半天钩,正是泰秀丽花费十来年打造的兵器,也是天骄子和她的定情信物。舟悟涯越看越入迷,越看脑子里的回忆都一一涌现出来,更是蹲坐到地上,把背佝偻下去珍惜它。

嬴月看舟悟涯痴迷没了防备,冲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早已擎刀在手,劈砍下来。正当生死之际,舟悟涯背上的正法天剑自发出宏大的剑气,替舟悟涯挡下了致命一击。阿勒在舟悟涯脑海里踢了他一脚,骂到“你想死啊?”

下一刻,早是“一刀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舟悟涯刀剑在手,左手半天钩,右手天剑。一左一右,架住了那主仆两人的命门。

歪着嘴笑的声音从嬴月嘴里流出,她还用中间两个手指来拨开刀刃,一碰却是立马割破了皮流出血来。只能待着不动,冷冷说道:“你不会杀我。”见舟悟涯还没收刀的意思,又说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半天钩被舟悟涯收了回去,伤她无意。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把刀消息,很无奈,却是要从嬴月的口中,毫无招数、十分的不痛快。邹眉头压着上眼皮威胁嬴月:“这刀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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