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无声无息地来了,在他们就餐的时候毫无声息地来了。
“加加,我把你的房间整理出来了。”陈染的热情,总是能让加加打消顾虑。
“好呀,顶顶呢,上学了。”米加加好像是没话找话似的自问自答道。
“都什么时候了,早就开学了。”陈染正在给她铺床单,一条湖蓝色的净色床单。
米加加打开了背包,把旧相机拿出来。突然她的手停了下来,接着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看着一处。她又想了新相机。
“怎么了?”陈染看出了端倪,走过来问道。
“我的新相机丢了。”米加加突然间语气变得轻松了起来,不过是想让她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过而已。
“什么时候丢的?”陈染错愕地问道。
“第十天,前面拍的图片全部丢了。”米加加说道。“幸亏了我备用了一个相机。否则的话中途就得打道回府了。”
“这样。”陈染惊愕地看着米加加,问道:“怎么丢的呀?”
“背包被拉开了拉链。应该是早就被人盯上了。”米加加说道。
“真是没想到在那样圣洁的地方还能发生这样的事,难以想象。”陈染感慨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跟地方无关。”米加加的说道。
“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不是都成为老黄历了。”陈染说道。“加加,你一定很心疼吧。”
“那还用说。我整个人两天晚上都没睡觉,可是花了我很多积蓄买的,还有那些图片即使让我再重新去拍,也无法达到当时拍摄的效果。”米加加能够说出来这件事就是一个好现象。
“怪不得你吃饭的时候,六神无主呢,说出来就好了,翻篇了。”陈染安慰道。
“这次去西藏,缺氧严重。”米加加絮絮叨叨地说完,然后又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身体怎么就那么敏感,一上到四千米就突然地头晕起来,而且还恶心,不想再走一步,坐着都困难,更别说举着相机摄影了。”米加加自顾自地说着,“上一次在四千米的海拔上宛若平常,这次就坚决不行,我想要克服,但就是无法克服,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更体会到人无论如何是战胜不了一些东西,又何必徒劳,所以我就下到三千多米,就没事了。只不过有些风景就无法拍摄到,很遗憾。”
“还会去吗?”陈染问道。
“现在是不想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还会去。”米加加把相机放到了背包里,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我差点忘了。”说着就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一幅卷轴画。“给你的。”
“唐卡画。”陈染轻轻地打开卷轴,说道。
“我是在八角街的一家唐卡店买的,据说是第一家在西藏开的唐卡店,我看了几家,还是这家的做工最好。”米加加说道。“这种画是有收藏价值的,颜料都是天然原料,可以保留几百年不变色的。”
“我知道,你送我点儿东西就想让我记你一辈子呀,舍不得就拿回去,我可不夺人所爱。”陈染熟练地跟她开着玩笑。
“说说都不行。”米加加嗔怪道。
“画廊布置你还是上点心,苏至谦就等着你回来呢,否则的话早就请人弄好了。”陈染想起了这事。
“我心里有数,都是当地有名画家的画,我布置得不好,他们还不得怪在我的头上。我当然不会让我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米加加说道。
“你厉害。累了就早点睡吧。”陈染说完就冲了一杯牛奶递给米加加,“喝了,安眠的。”
“还是你对我好。”米加加露出一副娇羞甜美的笑,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对妈妈撒娇。
“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去画廊看看,一定会让你大展身手的。”陈染又一次说道。
苏至谦完全有能力布置好画廊,之所以等米加加来做这件事,是对她的信任,这信任来自对她的一往情深。
米加加给林方明打电话,没想到他很客气地说道:“不急,休息两天再来吧。”
“那怎么行?已经出去一个月了,不好意思再休班。”米加加谦卑地说道。她向来对林方明是尊敬的,所以每次安排工作都是毫无怨言地完成。
“我是执行了公司老板的意思。”林方明说道,但是又迂回道:“你就在家把照片整理一下。”
“为什么呀,难道是有人顶替我的位置。”米加加不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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