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神秘而安静。陈染站在阳台上,看着夜色,想起顶顶小时候的往事。

陈染回家多数是这样的场面,徐蔚在绘画,孩子的身旁不是玩具就是奶瓶,要不就是孩子自己脱下来的小袜子,小鞋子堆积在枕头旁,孩子玩累了已经睡熟了。她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很知足了,最起码他在孩子的身旁,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顶顶会爬了,这让徐蔚费了不少脑筋。每当陈染不在家时,徐蔚就得把每个房间的门关好,否则的话,小家伙进去后可是大扫荡一番,不是弄翻了瓶子,就是搬到了罐子,更可怕是他什么都要放进嘴巴里尝一尝,品品滋味。他用软皮凳围成一个圈圈,顶顶只能在这个圈里随便爬,就是爬不出这个包围圈,累了困了直接睡到地面上。徐蔚向陈染炫耀说这是徐氏带娃法。可是没过多久,这个方法就失效了,顶顶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软皮凳,爬出包围圈,爬向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里去了,徐蔚只好放下手里的画笔,抱起孩子走向阳台,这可是更广阔的世界。顶顶兴奋地叫着,喊着。

新鲜劲儿很快过去,顶顶五分钟就踢着腿要下来,要自己从阳台栏杆的缝隙往外看,发现与在爸爸的怀里看到的是一样的世界,他就拍着徐蔚的膝盖,要抱起来,还是抱着看舒服,不用费自己的力气了。顶顶东张西望着,累了就趴在徐蔚的肩头睡着了,将他放在小床上一定会睡上三个小时。徐蔚就回到画室作画。

顶顶会走了,可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需要有一个人专心地看他,要不然他就会摇着不倒翁一样的身体,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来一个嘴啃地或者摔一个小屁蹲儿,然后就会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简直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陈染宁愿去上班,也不愿在家带这样一个孩子。更何况是徐蔚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大男人,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可是苦中作乐。

徐蔚给孩子一只画笔,一张宣纸,一小桶水,顶顶就拿着笔,沾上水,趴在地上在宣纸上乱涂乱画,反正涂什么画什么随他去,顶顶很喜欢这个玩法。一次能玩一小时,徐蔚就能画上一小时。等孩子玩腻了,玩烦了,顺便把小水桶当成了尿桶,竟然把小便拉在里面。没关系,让他玩去吧。反正用水一冲干干净净。可是顶顶也不是总那么听话,顺便惹点儿事,那可是分分钟钟的事。拿起画笔,粘上拉小便的水,一个大手笔下去,徐蔚的画布上就是纵横南北的一座落基山脉了。完了,这幅画算是白画了,几天来的辛苦都白废了。他冲着顶顶的屁股打了两下,孩子不但没哭,还笑,而且笑得咯咯的。徐蔚想这是他自己轻敌了,惩罚得不够重。

顶顶不想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就用哭来示威,这是暴力型的。还有温和型的,主动把鞋子递到你的面前,主动拉你的手,主动把门环扣得叮当作响。甚至还有亲密型的,在徐蔚的脸上亲上一口,实实在在的一口。见没有效果,再亲一口,什么父母都受不了孩子的这个杀手锏。更何况徐蔚是一个感性得不能再感性的人了,碰到这种情况,他是百分之百地投降,放下画笔,抱起孩子,冲出房间,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他都会带孩子出来看看这世界多美好。

顶顶乐得合不拢嘴,在风雨中撒着欢跑着跳着。当他不知道一切时,就没有判断的标准,当他经历了,就知道淋了雨经了风,顶着热冒着寒,并没有在房间了好,他就会学得乖了,聪明了,不再这样的天气里跑出来,而是选择适宜的天气出来,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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