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仙童?楚怀瑾惊疑交加,都说白鹤仙童是流星一般的人物,他一出现就惊动了整个武林,可是他创下白鹤山庄后,深觉传武育人太过无聊,便不负责任地拍屁股走了。直到三年后他的仰慕者听说他在关外收了义女白碧云,还将她寄养在玉虚门下,硬是将白碧云接到了江南,逼着她接下这只剩下空壳的白鹤山庄。

很多人都说白碧云是三生有幸,一个无名孤女,既得玉虚门收留,又能继承白鹤仙童家业,可楚怀瑾知道,白鹤山庄就像一座牢笼,困住了母亲许多年,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可是人一旦成名之后,无论逃到何处都会被人声讨。她去了许多地方,总能遇到为了见识白鹤仙童武学的人挑战她,而她却只懂得玉虚门的功夫,且修炼不精,受遍了奚落,直到在扬州遇到了楚云飞,在楚云飞指点下才得以找回江湖地位。

现在想来,楚云飞与白鹤仙童素不相识,却能以假乱真,让人误以为他是白鹤仙童的传人,并非是凑巧,而是他们本就师出同门。可他们都是名动江湖的人物,为何师门却寂寂无名?

见楚怀瑾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哥舒玄烨喝了一碗酒,说道:“影歌秘会之事我听云飞兄略略讲过,亦在江湖中打探了一些,大抵知道如下——影歌秘会创立于春秋战国时期,首位门主名为墨留声,是一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药人,也是有史可考最早期的傀儡,她清醒时告诉门人,傀儡之术是一门极其阴狠毒辣的邪术,不但要用活物的血延续傀儡的生命,而且身为傀儡,总有比常人不堪之处,故而恶念缠身,危害江湖。她要求门人以诛杀傀儡,维护世间秩序为任,不可以武扬威,贪慕虚名,若有违门训,当自逐出门庭。”

“影歌秘会传至云飞兄时,已历三百八十七代,经历多年浮沉,门中人心涣散,只有寥寥数人能不负初心砥砺前行,云飞兄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一直坚守先人遗训,身怀绝世武功,却甘心低调行事,可即便是如此……上天还是负了他。”

楚怀瑾叹息不已,说道:“父亲所行之事俱是满腔侠义,我不明白他和母亲为何要瞒着我。”

哥舒玄烨说:“他们的心思我能猜到几分——影歌秘会一直是掌握傀儡术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希望你平安无事地活着,不想你重蹈云飞兄的覆辙。”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怀瑾如遭天雷轰顶,霍然站起了身。

“世人都知云飞兄是病逝的,可我知道此中另有隐情。”哥舒玄烨从衣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交给楚怀瑾,说:“这是他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多年来从未离身,你看看吧。”

楚怀瑾立刻翻开起那信笺,因为年月久远,信纸已泛黄,还有几处模糊不清,但总体内容尚能看得明白,大抵是说查了许久,终于查到傀儡术的源头,待有确凿证据便公诸于世,希望友人静候佳音。

哥舒玄烨起身道:“那年江南发了大水,车马不通,我先从飞鹰书中听说了云飞兄的死讯,半年后才收到这封迟来的信笺。因此我时常顿足长叹,若信来得早一些,我便能南下与卿共同查探,也不至于阴阳永隔。”

楚怀瑾死死握着手中的信,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从前就觉得不寻常,父亲身体向来康健,从不曾抱恙,可那次的病来得又急又凶,竟要了他的命。可是白碧云请了江南名医看过,都说是年少时的沉疴发作,所以他亦未曾深想。

哥舒玄烨说:“我曾为了此事写信问过碧云,碧云却说她不想再提往事,望与我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我知道她一个女子守业不易,便应了她的请托,再无与她联系。”

楚怀瑾摇了摇头,说:“母亲性子刚烈,若真有断绝关系之心,定不会留下这处园子。她这般做,只能说明父亲之死确有蹊跷。”

“我亦是这般认为的。”哥舒玄烨说道:“可这么多年来,除了云飞兄一人,我再也没找到其余的影歌秘会弟子,派夜雪去海外追寻白鹤仙童的下落也是一无所获。玄机堂耳目遍布中原,却找不到害死云飞兄的真凶,我真是无颜面对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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