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山追问道:“那你可还看见了别的人?”

“看见了。”苏倾说:“加上江心月和秦芜城,药铺里理应是十三人,可是在浓浓烟火中,赫然是十四个的影子。那人身法十分轻盈,有几分蝴蝶瞬步的影子,可比蝴蝶瞬步更快,更令人匪夷所思,只教人看得见他的残影。”

“我担心那人对秦芜城不利,就现身在芜城身旁,可是芜城已失了心智,挥剑乱舞……”苏倾忽褪去黑纱手套,白皙的手掌上赫然是深深的剑痕。

“我怕他伤及无辜,以手接住了他的剑,所以我能确定,他绝没有杀人。”

柴青山看着她的手,眼中掠过几分怜惜,脱口问:“那药铺里的那些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倾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时我拉着芜城,想把他带出去,可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是怒剑山庄的人来了,若我和他一同被擒,怕会无人救他,所以我又藏了起来。他们一进屋就掀起漫天烟尘,周遭的视野更加不真切,我只知道芜城被他们带走了,其余的我都无心再顾。”

柴青山思索了片刻,问道:“冒昧地问姑娘一句,你和秦芜城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苏倾眼神一颤,幽幽地望了秦芜城一眼,底气不足地道:“我是他的女人。”

秦芜城似受到触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是无限垂怜。

柴青山叹息一声,说:“你们关系紧密,你说的话不可采信。”

“你!”苏倾被气得不起,抡起拳就要打他,却被哥舒夜雪喝住。

“苏倾,不可放肆。”哥舒夜雪扫了苏倾一眼,又对柴青山说:“我相信她说的。你可相信我?”

柴青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眉头松了松,说:“我自然信你,可此案关系重大,若不尽早查明真相,只会演变成白鹤山庄与浩气盟的矛盾。”

哥舒夜雪的音色有些清冷,又充满果决,“我知道,不过他是我玄衣教的人,既是清白,我定要护他无虞。”

楚怀瑾低头扫了她一眼,因为他们靠得极近,他看见她睫毛处的夜露已凝结成冰,知她不可在风露中多待,想尽快了结此事,便说:“青山,你不必为我考虑。芜城的身份特殊,若到了浩气盟手里,定是身不由已。”

柴青山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柴青山的名头还算是响亮,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拿人。”

楚怀瑾谢过柴青山,对秦芜城说:“嗯。既然如此,芜城,还委屈你随青山待一阵子。”

秦芜城应承下来,又好生安抚了苏倾一顿,这才平复了风波。

夜已过半,此时回怒剑山庄已是失礼,楚怀瑾便带着哥舒夜雪一并来到枕水阁。

夜露深深,落在哥舒夜雪的身上,顷刻间化作冰霜。她似从深雪里爬出来的人,气息衰微,只剩下唇间涂抹的胭脂让她看起来有些人色。

楚怀瑾心痛如绞,覆上她的手,问:“怎会这样?”

哥舒夜雪睫毛处的冰晶抖了抖,原来是她勉励笑了笑,说:“是寒疾。”见他一脸迷茫,她又眨眼笑了笑,说:“你别担心,不碍事的。我从小就是这样了,平时有不死天衣的功法撑着,所以和常人无异,只不过今夜妄动真气,这才让这位‘老朋友’跑了出来。”

“老朋友?”楚怀瑾哑然失笑,见她病得怏怏还开玩笑,可知她不希望自己担心的心思,既感动,又心疼,抱着她的手反复搓揉着,问:“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些?”

“拿酒来。”

楚怀瑾立刻拿来一壶酒,可夜间天凉,一壶酒亦冷得如刚从冰窖里取出来一样,他才不过碰了酒壶一下,就冷得打抖,她的身子已这样冷,怎还受得住?他稍一思索,便喂自己喝下一大口酒,含热了之后才灌到她的口中。

整整三大壶秦淮春下去,她的身体终于有了温度,冰霜化作水四散流淌,将她的衣衫浸湿。她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娇羞,那半透的衣衫下,晕出粉红的肌肤,像今春的桃花一样娇艳可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