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高铁二等座。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吃你的那包辣条。”敏知今天早上贪睡,为了赶车就没来得及吃早饭,结果一坐上高铁就饿了,眼巴巴地望着慎行包里的辣条流口水。

“你啊,成天教训我要对自己的肠胃友善一点,现在怎么就要空腹吃垃圾食品了呢?”慎行一口回绝,“不行,等会服务员小姐会提供饭菜的,你得吃正餐。”

敏知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引起他的同情心,“可我现在就饿,超级饿,怎么办?”

慎行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长时间饿肚子也确实不好······要不这样,你先喝杯牛奶?”

敏知锲而不舍,“牛奶不够,我就是想吃辣条。”本来不提起这茬还没什么,一想起慎行那儿有一包诱人的辣条,她就馋得不行,这是个什么神奇的心理效应,回头一定要仔细查一查。

慎行不为所动,手上慢条斯理地拆开牛奶的包装,插上吸管后递给她道,“喝吧,正餐之前不要肖想朕的辣条了。”

敏知愤愤地接过牛奶,两三口喝完后扔了包装靠窗假寐,一副被气到了并且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慎行知道她是真困,昨晚两人商量到深夜才去睡觉,敏知作为一个作息还勉强算正常的人,熬夜经验肯定没有他多,此刻会觉得困是正常的。

慎行歪过头,观察着她的睡姿。

物理学上讲,她的这个姿势是不可能在睡着状态下保持很长时间的,这颗小脑袋应该随时都会倒到他的肩膀上来。所以慎行心里默念:靠上来,靠上来,靠上来……

与此同时,装睡装得很辛苦的敏知内心狂呼:不要倒,不要倒,不要倒……

这种局面,物理学上叫做静止,化学上叫做平衡,小说里叫做两个傻子的尴尬。

五个小时后,古都长安。

秦子霁眼光不错,长安确实风景独美。

在旅店安顿下来之后,慎行和敏知决定先去逛古城墙和钟鼓楼。渐寒的秋色里,居然还有很多老人小孩在城墙边聚堆锻炼玩闹,敏知本来以为这种时候这种天气,这样的古迹会是凄清少人的,结果恰恰相反。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奇地敲打着墙壁,正巧赶上一群中学生志愿者做讲解,敏知慎行二人也就跟着听了一耳朵,感觉自己没花钱就听到了导游讲解,赚了赚了。

与那群叽叽喳喳的学生分散后,慎行和敏知走走停停,绕着城墙根儿散步,不知不觉居然玩到很晚。人群逐渐散去,剩下几个搬着小凳子聊天的闲人和一个吹箫的老人,他吹的曲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哀怨艳婉,硬生生让人心中升起几分与夜色相符的湿意。

敏知听见了这箫声,忽然很想家:“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过两天我得回老家一趟。”

“你很久没有回去了吗?”

“是的。”瞧见慎行不解的神色,敏知苦笑着解释,“不是我不愿意回去,是我妈她不要我回去。她宁可自己大包小包地从老家过来看我,也不要我从工作上分心。”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就认为回家就会让她分心——虽然事实如此没错啦,但是敏知还是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就要回去看看。家里只剩一定要守在老家不肯出来的妈妈一个人,她一定很不容易。

“这样啊。”慎行了然,“那你是不是要从长安直接回老家?这样更方便嘛。”

敏知一笑,“嗯,也更近。”她抬头望向远处那一抹镶了金边的蓝,感叹道,“世界诸般色相,小的时候觉得绚烂神奇,想象里面藏着无数个秘密。长大以后学了散射反射,秘密全被揭开,反倒觉得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可现在一看,美的东西仍旧是美,就算失去了那一层神秘感,知道了图像成于视网膜上,色觉生于脑神经里,但我还是觉得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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