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游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冯开月考岁考常常入前三甲,是县学里数一数二的精英。

因前代恩怨,冯开放言要砍白游一只手,虽还没真刀真枪干起来,二人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白游吃过亏,但偏偏是个头铁的,前几天大庭广众之下给冯开一激,又拿五金铢要跟冯开赌这次月考的前三甲。

他有自知整天除了驰马试剑、纵酒呼卢,哪曾静心读过道书?射艺勉强能拿个乙下,经言则常年丙等,能得一次乙就要回家烧高香了。他赌的不是自己,是冯开能否入前三甲,还是有胜算的。

要知道县学每次考核,第一被何文运独占,第二被公输家的公输百变垄断,再往下,竞争就大了。除冯开外,墨家的墨双成,医家的葛渊,道家的方兴,这几人都曾抢到过第三的位子。

冯开被挤下前三甲,就是白游的胜算所在,但他也没办法左右其他几人的发挥,只能听天由命。

李不琢一来,白游听说是白益推荐来的,感觉天都亮了。

“第一科射艺你多少把握?”白游想听李不琢交底。

“冯开的射艺什么程度?”

白游正色道:“上次月考他能百步白矢,听说后来他去游猎又有精进,甚至能射出井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箭透靶心而出,箭头发白,谓之“白矢”,“井仪”难度更高一层,是四箭齐发,一同中靶,呈“井”字并列,这两项都是极精湛的射艺技巧。

其实对于李不琢射艺能否胜过冯开,白游没抱太大期待,冯开虽然月考总评没得过甲等,射艺这科却已连冠半年,毕竟兵家子弟,自幼就练习骑射。

李不琢只沉吟了一下就点头说:“这个不难。”

“当真?我就知道二叔没看错人!等李兄取胜后,我请你去浮月坊吃花酒!”白游大喜过望,输钱事小,丢面子事大,若李不琢得胜,那五枚金铢赌资,白游也会送给李不琢。

送走白游,李不琢就进院子里,把长衫换了,拿起石锁活动筋骨。

百斤重的石锁,李不琢举重若轻。

鸦三通不声不响飞出窗子,爪子抠着屋檐,打量李不琢。

看了一会,它张开铜喙说:“刚才还以为你只是口出狂言,现在看你倒有点真本事。”

李不琢活动开了筋骨,血热了,放下石锁喘了口气,:“没本事都在沙里埋着了,你怎么也认识白游?”

“永安县学三大纨绔的头头,谁想认识他。”鸦三通怪笑一声,“你有把握进前三甲?”

“说不准。”李不琢摇头,“我会的到底只是武人的功夫,碰上炼气士基本上没胜算。”

“那你倒不必担心。十六岁以前根骨没有长成,精藏不固,贸然让精藏转为炁藏只会适得其反,轻则无法生长,重则导致残废。冯开炼气也才大半年,至多练到了内壮。

再说月考不是比武,你射艺若能拿到甲上,经言再拿到乙上,就有机会胜过冯开。不过,就算你能胜过冯开,白游的赌约多半也输定了。”

“怎么说?”

鸦三通没回答,扑着翅膀飞进屋里。

午时,李不琢换上短打劲装,从书箧里翻出枚已生出淡黄包浆的鹿角扳指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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