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那差役苦着脸道:“遵照您的吩咐,弟兄们这几日每日下值后都派人去各坊通知的,而且那告示贴在坊门上都五天了。”

事情是这样的,五日前,萧自如就已经做好封门修路的决定了,可他也明白此中的困难,担心此举若是太过突然,必定会给西市内的商户与长安城内的百姓带去许多不便,于是从当日开始他不仅亲自带人在东南西北每个坊门之上贴着今日将会闭门的告示,还派人去长安县各坊传话。

整个长安市以承天门和朱雀门为中轴线一分为二,西边儿是长安县,东边儿则叫万年县。虽说西市关门,可就与后世的小区一般,基本上每个坊内都会有相应的商铺,虽说与西市不能比,不过也大致上可以满足一坊之内百姓的日常生活。

如果有一些人忘记了还能理解,可照差役说的,每个坊门都被上门找茬,显然不符合常理。

“定是有人在暗中闹事!”

几乎下意识地,他的脑中就浮现起这样一个念头。

“走。”

待到他大步流星地从赶到南门的时候,如蚁群般黑压压的一片映入眼帘,他顿时眼前一花,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萧市丞,您总算来了......”守在门边的几个差役见他过来,像是见到了救星般立刻眼含泪花地跑了过来,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他们实在是没了主意。

围观的百姓一见当官的出来了,还黑着脸,立刻闭上了嘴不敢乱言,生怕自己做了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原本闹哄哄的门口处竟陡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人们连空气中的喘气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萧自如冷冽至极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身上,那个卖马大汉见此目光躲闪,再不发一语;跪地哀求的中年妇女也止住了哭泣,披头散发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那些个富商打扮的人仍旧高昂着头,装作趾高气昂的模样。

还真当自己是公鸡了。

“咳咳...”他出声道:“本官就是新任的西市署丞萧自如,上任那天本官就走的这条道,你们当中应该有不少人看过本官!”

他上任不到十天,再加上这么一说,很多人开始有了印象。

毕竟当时的排场摆在那儿,于是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道:“好像真的是他......”

“他长的那么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他呀,当时骑着马哩......”

萧自如见情况逐渐缓和,心情稍定,继续说道:“长安乃天子脚下,本官受天子的付托负责西市的秩序,而且我五日前就已经派人去各坊传话,你们当真是不知道么?!”

这时其中一个富商听罢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揪住仆人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听没听见?”

“小的,小的好像听过......”

“那你不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还不滚回去?”

“呵呵,呵呵......”萧自如无语地望着眼前这一出闹剧。其实平日来往出入西市的大部分是这些下人,他们大都不识字,传话么,听肯定是听过,但记不记得,这是个问题。

“还有,本官保证,西市闭门仅此今天,如果各位需要买什么物件,不妨去各坊里的店铺,还请先行回家休息,明日再来,到时候肯定已经开业了!”

此话说完,人群已经稀稀疏疏散开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再呆下去也不会开门,与其白费功夫还不如回家。

“那不是萧郎君么?”小荷捂着嘴不禁说道,见着刚才萧自如一人喝退数百人的英姿,她的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相比于她的惊讶,清风则是平静地多,仅仅是迷人的美目深深地望了眼那个耸立在门口的人,随后默默转过身去,眉心处的忧愁早已随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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