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抬头望天,今夜没有繁星,只有孤单的几颗星努力的发着光。整个夜空如一个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朗的夜空更加迷离。

夜色不美,但很好看。也不是真的好看,好看是因为心爱的女人在怀里。特别是众人一走,薛妍简直就是个尤物,女人味十足。

“龙哥,你说要是我们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不理江湖争斗,忘却凡尘俗事。白天你为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晚上我在以身相许……”,薛妍看着茫茫夜色,情意浓浓的继续憧憬道,“我们生一堆孩子,一起放羊、牧马,供他们读书写字,拜师学艺,等他们长大成人,我们再游历江湖,看遍世间的迤逦风光,听遍世间的铿锵名曲......”。

武龙觉得女人真的不能以常理来理解,你说自己想退隐江湖,皈依田园,却盼着孩子们有出息,有大作为,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但聪明的他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心声,他如是讲到:“妍儿,现如今咱们暂时还过不了这种日子,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答应你,等我把该做的事情都作完了,定会带你过上你想象中的生活”。

“很多事情?不就是选个县令吗?还能有什么事情?”薛妍幽怨道,“我不想过这种整天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的日子,只想时时能躺在你怀里,跟你一起看星星,跟你一起聊聊天”。

武龙何尝不希望一切安好,和薛妍比翼双飞,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他道:“不知道谁是我的亲身父母,这一直是我的心病,你也看到了那快铁牌和那一封血书,我总感觉父母经历了或正在经历什么惨痛的遭遇,说不定他们此时正饱受疾苦,等着我去拯救。作为人子,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即使跟你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心,这是其一;其二,欧阳不修比武招亲被章凡砍断双臂,这或多或少我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获得黑玉断续膏,助他重生双臂,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三,我的一招抢亲之计,害死了古三通的妹妹,虽然这非我所愿,但若不帮他报仇雪恨,我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薛妍听了武龙讲的这三件事,件件难如登天,可能一生都无法完成。只觉幸福如此之远,理想生活遥遥无期。她百感交集,怅然若失,缓缓吟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曲意幽独清高,自甘淡泊,武龙不由得将薛妍搂得紧了些。

“你为何姓武?”正值两人情意绵绵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

二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平日里一言不发的邋遢老者。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人原来不是哑巴。他们转念一想,一个人要承受多少事情,才能变得像他一样沉默寡言。

此时武龙心中略过无数个念头:他怎么对我的姓氏感兴趣?难道他跟我的生世有关系?难道他跟暮云舒是专程来找我的?难道我们机缘巧合在一起,见面却不得相认?我为什么姓武,他不觉得问我娘更加合适吗?

是了,他应该问过我娘,只是我娘聪慧过人,她的回答不是他心中理想的答案。

“你为什么问我为何姓武?”,面对老者,不知是敌是友,故而不能坦诚相待,武龙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老者。

老者也不墨迹,惜字千金,道:“因为我本名也姓武”!

此时武龙心头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悸动,期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姓武,而此时这个武姓老者,肯定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悸动是因为不知道老者的真实身份,若真的实言相告,反而不美。

因为老者此时手里拿着的剑,剑尖指着自己的,稍微回答不好,恐怕这长剑不会有任何慈悲。

“我娘以前有个相好姓武,但不幸被隔壁王二打死了,我娘为了纪念他,便让我姓武”,武龙诚恳至极的回答道,他相信如果是他娘,也会是这个答案,这个回答是娘很久以前就教给他的,薛妍也知道。

果见武姓老者的失望之色,就像一个人无比绝望时看到了一丝希望,而因希望破灭又无比失望,最后显得更加绝望。

武姓老者不在此问题纠缠,因为他知道,即使纠缠也完全不是武龙的对手,也套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所以不再自讨没趣。

“少爷吩咐,不准你们私下幽会,所以你们快回去。”武姓老者道出了他此刻前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约不约会干你暮云舒何事?一想如是,武龙顿觉打翻了醋坛子一样,知道暮云舒对薛妍的喜欢,已经不限于兄妹之情了。可这等横加干预,仗势欺人,破皮耍赖,叫武龙如何对付?

薛妍也觉得自己真是个麻烦精,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解决了欧阳不修、章凡与古三通,又冒出个暮云舒。只觉自己和武龙的情感,总是有受不完的危机,遭不完的挑战。

沉默不是武龙的性格,退缩也不是武龙的风格,特别是关于和薛妍之事,容不得任何人干预。他坚定的说道:“我要是不听呢?”。

“少爷的原话是:你若不依,就打得你不能幽会为止”,老者不咸不淡的答道。

武龙觉得这世界真他Y的见鬼了,个个见色眼开,见利忘义,恃强凌弱。他倔强的道:“那你便来吧”。

说完聚精会神的盯着老者,好歹武龙现在也是号称平阳县城的第一高手,不求胜过他,只求打个平手让他知难而退也好。

老者本不多话,便再不说话。提起长剑,直往武龙胸口刺来,赫然就是武龙也经常练习和使用的一招简单至极的“天地同寿”,但速度奇快,他来不及还剑,身体向右一斜,险险的死里逃生。但老者一招未停,一招又至,还是不等武龙还剑,顺势往武龙左腿一拍。

武龙左腿吃通,受不住力,瘫坐在地。

一招,仅仅一招,武龙就已被邋遢老者打倒在地?武龙不得不感叹武功一道,永无止境,可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太弱了”,老者对武龙说道。说完潇洒自如的离去。

武龙的左腿犹如被大锤重击一般,又酸又麻,痛得撕心裂肺。更重要的是心里也备受打击:什么我太弱了,是你太强了好吗?我好歹也是平阳县城的第一高手。

薛妍赶紧扶着武龙,关切的问道:“龙哥,你还好吧”,她看到眨眼之间,武龙便兵败如山倒,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继续道,“我背你回县城吧”。

武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被武姓老者一闹,两人心情差到极致。再加上武龙左腿疼痛难忍,犹如千万个蚂蚁不停的再腿上撕咬。哪里还有什么约会的情致。

他手搭在薛妍的肩上,一瘸一拐的回到府衙。

此时府衙里人满为患,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

凝神一听,有人说道:“为政应该顺天意,应地利,合民心,别阴阳,合五行,观七星,应八卦,设九宫,经世济民,崇德扬善,济世安民”。

有人反驳道:“猛药去疴,重典治乱。此时旧政已去,新政未立,须用礼法治县。凡不尊新政,不奉新法之人,民众当施以棍棒之邢,官吏当枭首示众,并处以剥皮之邢。”

又有人附和道:“为政必修德,要首先强调自己身体力行的必修之课、必用之功、必行之道。”

......

武龙不懂这些,对这些也不敢兴趣,觉得索然无味,当下不再聆听,走进门去。

众人一看武龙进来,在不做声,有人高声说得:“武县令,来了,我们听听武县令有何高见”。

众人纷纷应是,道:“武县令才智无双,武功惊人,快谈谈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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