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头上一把刀,而忍字的上面同样是一把刀。
可刀和刀却不同,割的地方不一样。
色字上的刀掉下来,会让人犯错。
而忍字上的刀掉下来,则会诛心。
杨坚已经忍了宇文一家二十余年,从最开始不被宇文邕看好之后,他便蛰伏于朝堂之上,静待着翻身机会。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不想当皇上的大臣,那可一定是忠臣。
杨坚不能算得上十分的忠,骨子里起码有四五分的反。
一听到阿阇犁的建议之后,杨坚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他冷漠道:“忍到何时才是个头?”
独孤迦罗在一旁却听进了阿阇犁的劝告,她紧接着问道:“究竟要怎么忍?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丽华被斩首吧?”
修佛这么多年,阿阇犁自然有她的打算。
平日里杨坚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会同她商量。
与其说阿阇犁是杨坚的养母,她更准确的身份,却是杨坚人生中的导师。
“干等不是办法,”阿阇犁从容的说道:“独孤,你这进宫,去面见宇文赟,在他面前为丽华求情。”
“我去?行吗?”独孤迦罗不自信的说道。
“只要你拿出十足的诚意,我相信宇文赟不会再为难丽华。他要的是心安,是杨家的绝对忠诚。而你就是去打破他疑心的一颗强有力的棋子,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完成。”
易乐对于这位老尼姑深感佩服,能在如此的乱世之中,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审时度势,想必也很少有人与之匹敌。
忍,在历史的长河里造就了多数的帝王。
比如熬死了几代人的司马懿,又比如忍到最后才揭竿而起的李渊。
他们都将这种龟缩的本领,运用得淋漓尽致。
避其锋芒,敛其实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阇犁,我究竟要怎么做?”独孤伽罗诘问道。
阿阇犁拉着独孤迦罗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从进宫门开始,便三跪九叩,直到见到宇文赟为止。哪怕是磕得头破血流,也要让他看到杨家的忠心。”
从西安门到未央宫,五十余米的距离,有人走出了汉朝的繁华,有人跪出了隋朝的开端。
张骞通西域从未央宫开始,走出了步步生风,大朝风范,而独孤伽罗为保全杨氏一族,则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养尊处优的独孤迦罗长跪进宫,不知道这位未来皇后能否经受住这样的考验。
杨坚虽然觉得阿阇犁说的确实在理,但他也明白此行的痛处。
他与独孤迦罗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彼此搀扶,如今自己的家里出了事,却要让自己的老婆出头,作为大男人的他,心里仍是不好受。
“我让阿糜陪你吧,”杨坚深情的望着独孤迦罗,“此去你一人,若是受到了刁难,也没有人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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