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石榴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在姜氏面前扬眉吐气,挺直腰板的样子。难道女儿将来能做官太太?
“但是,要护佑得当,度过这三灾六难才好说。”
“却要如何护佑?请道长告诉我!”石榴说着深深万福。忽又想起了什么,忙从袖笼里摸出一个钱袋,径直塞进惟昭手中。
石榴因为生子有功,蔡员外对她并不克扣,因此手里还是攒了一些私房钱。
惟昭并不推辞,大大方方接过来。她觉得这是她付出劳动应得的报酬。
“我有一套慈母悦心葆婴方,并不难学,只是有两样,第一,要耐心,该做的功夫一定要做足。第二,要诚心。不灌注心力,再多功夫也没用。”
石榴连忙点头说她保证都能做到。
张惟昭教了她一短一长两套歌谣,还有一些秘法手势。
短歌谣是:娘的宝贝,娘的心肝,娘最爱你!
长歌谣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歌谣出乎意料的简单,除了调子有些古怪。石榴年轻,记性好,一会儿就记住了。
长的歌谣,惟昭让她每日晚上孩子睡前唱七七四十九遍。唱的时候,要一手抱着孩儿,另一手轻轻抚摸孩儿的头发,眼睛望着她的眼睛,一直坚持够一百天。中间孩子无论再哭闹,也不可心急,不可中断,声音要悦耳,否则就召感不来神明护佑,不见效验。日常喂奶、拍哄的时候,也可以哼唱这歌谣。
等孩子睡着之后,再用两手大拇指轻轻由眉心向两边舒展孩子的额头,同时语言温柔地念短歌谣七七四十九遍,念的时候要心里想着那些美丽可爱的事物,比如清晨开放的柔嫩花朵,刚刚满月的毛绒绒的小猫、小狗,上好的雪花糖,明艳的丝绸,如此等等。如此也要念够一百天。
每日上午,若是晴天,就把孩子抱到院中晒晒太阳,去去阴气。但切记不可让阳光照到眼睛。
张惟昭反复叮嘱,石榴也用心记忆,生怕有所遗漏。
回到了正院,张惟昭师徒俩向蔡员外夫妇做辞。蔡员外态度依旧恭敬,着人捧了诊金前来。姜氏则面目冷淡,师徒俩也不与她计较。
坐在回程的牛车上,张荣鲲半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徒弟,你这次又拿什么去忽悠人了?”忽悠这个词,还是跟张惟昭学的。
“师父,我这不叫忽悠。这叫咨询。”张惟昭订正道。
张荣鲲道:“你那些法子虽然新奇,但当医生,看家本领还是要会的。回去好好给我碾药,再把我给你的方子好好抄下来记牢了。”
“放心吧师父,你教我的东西我一定牢牢记住。”听着师父叮嘱自己,张惟昭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张荣鲲向来我行我素,但在内心却是怀有济世救人的大善的人。自己孤魂野鬼一样来到这个世上,能遇到这样一位师父,真是莫大的福分。
张惟昭知道自己是穿越的,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穿越的。
在她原有的记忆里,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正在参加一个维和项目,作为志愿者,到德奥边境对难民进行心理援助。在这个过程中,她和她的同伴遭到了隐藏在难民中的恐怖分子的袭击。
她本以为,从中东涌入欧洲的难民,应该以妇女和儿童为主。结果,大多数难民都是青壮年男性。因为他们身强力壮,能够把老弱妇孺挤下去,抢夺到逃难船只上有限的位置。
这些男人对进行心理援助的专业人员并不友好,尤其是对其中的女性。因为他们觉得这些女性不带围巾,穿短袖衫,把头发和肢体暴露在外,是淫乱的表现和对神的亵渎而且这些女性自信的态度,独立的姿态,让习惯了女性卑躬屈膝的他们感觉到很不舒服。
张惟昭刚刚和难民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种文化差异带来的张力。那些明目张胆地骚扰和要挟,让她们感觉到了处境的危险。但是她和她的队友出于责任感,认为应该把工作坚持下去。就在一次张惟昭正在带着一群孩子做绘画游戏的时候,恐怖分子破门而入,张惟昭站起来张开手臂,把孩子们护在了身后。
后来的事情,张惟昭就没有记忆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就进入了古中国的场景,成了黄河上游,随着逃难的人群,往华北地区跋涉的孤女。
这个身躯大概有十三、四岁左右,五官清秀,四肢俱全,也没啥疾病。
一开始,她猜测这是不是自己遇袭后,在濒死状态中陷入了幻觉。经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判断出,这不是幻觉,她的灵魂确确实实进入了一个生活在古中国的孤女体内。
因为黄河中上游刚刚经历了大旱之后的数年饥荒,难民源源不断地向东迁移。张惟昭正是这些难民中的一个。
弄明白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之后,惟昭立马采取了一系列行动,让自己能够在这个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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