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她刚启唇,尚未发出声,就被耳畔响起的一连串急促的叩门声响生生打断。

“老爷,姑娘。”

探春急匆匆见了礼。太傅大人同姑娘正说这话,她一个丫鬟原本不应该擅自闯入。可想到方才大夫人已经派人过来催了,就只得硬着头皮道:

“老祖宗还有夫人们已经在堂屋等候许久,大夫人方才让奴婢同老爷传话说,老爷若再不过去,热菜热汤的许都要凉了。”

苏婉容闻言一怔,侧眸望向窗外。

盼了许久的父亲终于归府,她难以抑制自己雀跃的心情,就与父亲聊了这么许久,竟是忘了时辰。

即便是一直等着父亲回来,欲要将那个浑身充满不确定因素的男人驱逐府外。

太傅府老少三代都正在堂屋等着,苏婉容也知晓此时不是与父亲细谈的好时际。

方才的谈话,已算是给她解开心中两处大结。左右现下父亲已在身边,待父亲闲下来后,私底下再去找父亲一次,倒也是不急的。

而那苏太傅见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问道:“婉婉可还有什么事要与为父说的?”

苏婉容就笑着摇头,“并非什么大事。女儿也有些饿了,我们先去饭堂用膳吧。”

苏家虽则枝繁叶茂。老祖宗膝下原有三个儿子,可出息的也就苏太傅这一个。苏太傅孝敬长辈那是出了名的,太傅府刚建成没两年,就亲自将老祖宗接至身边,给老人家安养晚年。

早间老祖宗听闻太傅回了,急急忙忙洗漱好就让大夫人搀扶着,催促着赶堂屋侯着了。

谁知道,等了许久,人没瞧见,竟是听太傅先去西厢院四姑娘那儿瞧看去了。

老祖宗面色霎时间沉了下来,黑着一张老脸一动不动坐在堂屋内。几个丫鬟屏气敛声地小心伺候着,都怕惹得老祖宗愈发不快。

大夫人立在老祖宗身侧赔笑着,讲一些讨喜话。徐姨娘则默默拉着五姑娘的手杵在一边儿,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屋内的人个个胆战心惊,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见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面露喜色,气喘吁吁地喊了句:

“老、老爷!老爷来了!”

堂屋内的寂静徒然被打破。

那厢正耷拉着脸孤自生着闷气的老祖宗,听小厮这一句话,面色总是缓和了一些。从旁的几位夫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后就是外面一阵珠帘被拨动的声响,苏太傅面带笑意,在四姑娘及身后几个奴仆的簇拥下,撩袍走了进来。

“孩儿来得迟了,让娘好等,是儿子的不对,这就给娘赔罪了。”

到底是己出的亲骨肉,原本不会如平日里对待几房媳妇儿一般动不动置气。

再加上滨州这一去,就是个把月,眼见太傅一趟削瘦得厉害,老祖宗也心疼得厉害。方才那一点不愉快早便忘了,蹙眉就不悦道:

“莫要听府中那些嘴碎的下人成天胡诌,你是我儿,现今又是堂堂太傅大人,咱太傅府人人仰仗的主心骨。这等小事哪犯得上你赔什么罪?没得让人笑话老婆子我倚老卖老,使性掼气。”

说着,老眸一瞥,就厉声朝站在一边的几个丫鬟斥骂道:

“没个眼力见儿的!没见大人进来了?杵在这里多大一会儿了,是等着我去把饭菜端出来吗?”

小丫鬟心中委屈,想着原本也是老祖宗自己吩咐,菜上得早了,老爷还没来,天凉冷的快。她们哪里有故意站着不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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