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衬衣理屈词穷,接不上话。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搞吧。”旁边有人撺掇。

花衬衣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环视四方远处,眼见四周无人,这才抬了抬手,“把他拖走,把房子拆了。”

类似的事情这群人可能经常干,轻车熟路的,花衬衣一发话,一群地痞立刻分头行动,几个向吴中元冲来,剩下的往房子跑去。

吴中元没想到这群地痞真敢胡来,眼见有人向自己冲来,急忙奔跑躲闪,与此同时高声喊道,“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没权力拆我的房子。”

“放心好了,拆完了我们也会赔你钱的。”花衬衣笑的轻蔑。

吴中元还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眼见对方如此无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只能继续躲闪,不让那几个地痞抓住。

此时剩下的地痞已经冲到房子近前,开始砸门砸窗,上房掀瓦。

眼见几个地痞一直抓不住吴中元,花衬衣怒了,“猪啊,再上去几个,把他抓住。”

花衬衣颇有“大将之风”,指挥调度,有条不紊,“三皮子,派几个人去周围盯着,别被人录了像。”

“哎,王八头,你脑子让驴踢了,拿刀干什么,让你抓,不是让你捅,真把人捅了麻烦就大了。”

“堵他,堵他,这小子滑,别跟着他跑,两头堵。”

“都没吃饭是吧,加把劲儿,快点。”

围堵吴中元的人从一开始的三个增加到了六个,师父生前曾经有过叮嘱,不可在人多的地方显露武艺,这是吴中元没有与地痞动手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也有,一是他在乎的不是这几间老房子,而是师父的坟,只要这群人不挖坟,他就不会拼命。还有就是他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搞不清头绪。

不能施展轻功,很快就在众人的围堵之下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吴中元只能爬上了屋东的一棵大树。

“行啦,行啦,看样子他也没手机,不用追了,让他在树上待着吧。”花衬衣喊道。

留下两个大金链子在树下看着,余下的几个过去帮忙拆房子。

房子虽然很破,却是老辈儿留下的房子,白灰用的实在,石头也大,掀了屋顶砸了门窗,地痞就拆不动了,别看这群人一个个膘肥体壮,实际上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只是虚胖,没啥力气。

吴中元被困在树上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想怎么保住师父的尸身,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喂,领头的,咱能商量商量不?”

“嗯?”花衬衣歪头看他。

“房子拆了就拆了吧,坟就别挖了,行不?”吴中元说道。

“晚了,早回来签字把钱领了不就没这事儿了吗,现在这事儿已经捅上去了,哪能就这么算了。”花衬衣说道。

“那你就跟他们说我师父只剩下骨头了,不用焚尸了。”吴中元说道。

“怎么能叫焚尸呢,那叫火化,”花衬衣笑道,“再说了,我们只是干活的,到时候用不用再烧,得上头来人鉴定。”

吴中元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欺负人得有个底线,别把人逼的没法儿活。”

花衬衣不接他话茬,歪头看向房子废墟,继续指挥破坏。

“你要敢动我师父,我就让你死在这儿,”吴中元气急高喊,“我才十七周岁,杀人不用判死刑。”

“行啦,别吹牛逼了,真有那本事也不用跑树上待着了。”花衬衣面露不屑。

眼见“工程”进展缓慢,一直没怎么出力的挖掘机司机很殷勤的贡献了一只大铁锤,这铁锤原本是用来敲打履带的,很是沉重,有了铁锤,一群地痞很快将房角砸开,将墙壁推倒。

“正事儿”干完,一群地痞也不走,而是跑到屋后摘杏子吃,眼见树杈都被掰断了,吴中元心疼的了不得,大骂之余频频东望,黄萍要是昨晚跟师兄联系上了,师兄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过了半个钟头,板车又送来了一辆挖掘机,吱扭吱扭的开上了山。

“还不下来?一会儿把树挖倒了,摔死你我们可不管。”花衬衣仰头看着树上的吴中元。

吴中元闻言疑惑皱眉,听这花衬衣的话外之音,是想在他所在的这棵大树下面开挖,但这并不是师父坟墓的位置,师父葬在偏北的那棵树下。

仔细想来,花衬衣之所以搞错,应该是因为师父的坟墓没有坟头儿,也可能是提供线索给他们的那个人没跟他们说清楚。

眼下师兄还在回返的路上,不如将错就错,先拖延一阵儿再说。

打定主意,便大声说道,“你们别乱来,我真会跟你们拼命的。”

他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对花衬衣的警告,可惜的是花衬衣将他的警告当成了恐吓,嗤之以鼻,冲那挖掘机司机招了招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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