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雨门,朝雾峰,一间竹屋内。
后背与手臂上绑着洁白布块的周凡静静地坐在床边,左手紧紧握住闪烁着浅绿色光芒的宝剑,呆滞地注视着这把以舒小悦的身躯铸成的兵器,双眼眼角涌动着热泪。然而,这热泪终究还是没有流淌下来。
他低着头,弯着腰,后背驼着,没有一丝的精气神,缓缓自言自语道:“小悦,悦儿,我无能啊,我真的是一个废物啊,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涛叔死去却无能为力,自己也差一点死在罗翔天这个畜生的刀下,我……我好想死啊。”
他咬紧着牙关,捏紧了拳头,脑海中一幅幅画面一闪而过。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迈不过的坎。一个男孩子,要坚强点,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变得很坚强。”在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在翠竹山上的那个清丽温柔的身影。
“不,我绝不能再次自杀,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涛叔与小悦的惨死,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罗翔天、黑鹰帮,你们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一定要灭了你们,给涛叔与小悦报仇,也给翠竹村的父老乡亲报仇!”周凡握紧了双拳,咬紧了牙关自言自语着,之前的沮丧与悲叹被心中的复仇烈火燃烧殆尽。
他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房屋中央的位置,身子朝前慢慢倒下,双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瘦弱身躯,包裹着布块的双臂垂直于地面,两腿向身体后方尽最大限度的伸展。紧接着,他的两个肘部开始向身体外侧弯曲,身躯降低到无限接近于地面的空中,他深吸一口气,收紧了自己的腹部,尽可能地保持身体在一条直线上,然后再深呼出一口气,使身体恢复到肘部弯曲前的模样。
“啊……啊……啊……”身体每一次的弯曲,都会耗费他很多的精力,但是他仍然在尝试着接近自己身体的极限,他仍然咬着牙忍受着越来越剧烈的酸痛感与无力感。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周凡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布鞋的女子慢慢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包药草与一些水果,当她看见周凡的这个举动后,惊呼道:“你,你在做什么?”
“我在……在做俯卧撑啊,我在锻……炼身体啊。”周凡没有抬头,缓缓地说道。
“俯卧撑,这是什么修炼方法,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女子的声音是那样地清脆动听,令人忍不住遐想想万千。
“是这样的,俯卧撑是用来锻……”周凡觉得自己以这样的身体姿势与别人说话实在是很不礼貌,他赶紧站了起来,对来到屋里的陌生女子轻声说道。然而,眼前的女子却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他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开嘴巴,凝视着前方的这位女子。
她一身白衣,如瀑布般的长发横亘在前胸,白皙如雪的脸颊仿若未曾染上这世上的一丝尘埃与黑暗,那温柔似水的眼神能够治愈这世上所有的悲伤,在那蕴含着一丝笑意的眼神深处,周凡仿佛看见了那个已经魂归玉佩的碧玉少女在微笑着注视着他。两人清丽脱俗的容貌是那样地相似。然而,仔细看去,眼前出现的这位女子的右眼眼皮上有一颗红痣,但是这颗红痣丝毫没有影响着她的楚楚动人,反而令她那清丽脱俗的容貌更添几分妩媚。
“小悦,小……悦,你是小……”周凡望着眼前走过来的女子自言自语道,泪水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窝里打转,他急忙转过头去擦掉了脸上已经显示出的悲伤。
“蝶儿,你退下吧,为父有话跟他说。”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望着一脸震惊的周凡,缓缓说道。
“好的,爹,蝶儿告退了。”这个被称作蝶儿的女子同情地看了周凡一眼,将药草与食品放在屋中木桌上后,便离开了房间。
来人正是当晚救了周凡一命的陈朝彪,他关切地问道:“周凡,这几天你的伤好点了吗?”
“谢谢,谢谢救命恩人的照顾。这十天过去了,我的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周凡急忙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回答道。
“周凡,这是那位……少女的遗物,你要好好保管,给。”陈朝彪从怀里取出一块明亮的绿色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身穿素衣的绝色女子,正是周凡之前佩戴的玉佩。
他望着这块玉佩,回想着那个夜晚舒小悦的惨死,那份绝望感与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咬紧了牙关,擦干了流淌而下的眼泪。
“谢谢,救命恩人,谢谢。”周凡赶忙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个名门正派应尽的义务。周凡,你叫我陈师叔就可以了。”陈朝彪微笑地回答道。
陈朝彪凝视着悲伤的周凡,咬紧了牙关,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开口说道:“周凡,你可以留下来成为幻雨门的一名弟子,在这里你可以安然地度过余生,不用再担心黑鹰帮的追杀,你可以考虑考虑。”
陈朝彪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周凡手里的玉佩,他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周凡看着陈朝彪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个悲愤的夜晚,舒小悦身体出现的诡异景象,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与想法。
“周凡,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与猜想,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是贪图别人财物的人。只不过,这件遗物,你不知道,它……”陈朝彪看着周凡,缓缓说道,然而话说到一半后他停了下来,似乎心中处在矛盾犹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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