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也知道此事不怪韩钰,自己还是因为在墙角无意间瞥见了墙壁的不同,又想到了小时候和谢顾的赌约,才歪打正着地解决的这个问题。

算了,看到韩钰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慕容衡心下一软,“王上,您的后宫可真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呀,不过一日的光景,便有人这样欺负我们姐弟俩……”

慕容衡故意刺他:“我也就罢了,你总该好好护着阿姊……”

“不,阿衡,我总会好好护着你的,也会护着婉婉。”韩钰有些悲哀,在自己的地方,连自己的至亲至爱,没有一个可以护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不明,手上青筋暴起。

慕容衡心中叹了一口气,总归会将这韩国变成真正的韩国的!

他伸手接过韩钰端着的茶杯,笑了笑,“总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王上,咱们来日方长。”其实还有一句话,慕容衡没有说出口,总有一日他会重回黎国,那桃树纷飞下,再饮一杯无?

“阿衡,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了。”韩钰突然急不可耐起来,对着慕容衡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慕容衡摩擦着白玉般的青瓷茶具,一下又一下,凤竹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公子陷入了沉思,悄悄地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另一边,菡萏院中,传来一阵笑声。

“淑妃,这里住的可好?”

太后的声音从其中传来:“你的王儿真的是长大了呢,在哀家的坤宁宫中都能越过哀家而发号施令了。”

她的十指纤长,涂着用水仙花染成的兰蔻粉红,长长的指甲翘起,戳在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着不得不跪在地上的苍白女子的额头上。

鲜红和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钰儿,你把钰儿怎么了?”女子本是柔顺的低着头,此时却被拉着头发,被迫抬起头来。

柳叶眉,瓜子脸,因吃痛而拧起来的额头浅浅勾起柔弱的纹路,脸色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此人,正是韩钰的母妃,先王的淑妃。。

淑妃,原是韩国与黎国交界之处的水乡女子,生的柔弱。那一年韩王路过,淑妃站在兰楼上浅浅一笑,迷了韩王的眼,入了他的心。

奈何帝王多情也薄情,那一段耳鬓厮磨的岁月,已然成为了这些年支撑着这个柔弱女子在这宫中活下去的愿景。

这菡萏院,东南方向有一塘的菡萏,月色下,琼花纷飞间,她唱着鱼米之乡特有的温婉小调,帝王痴痴的傻笑,才有韩钰的诞生。

然而花丛翩迁过,真正入了心的,不过淑妃一人罢了。万千荣宠如何,棠梨煎雪如何,青荷饮露又如何,该到送质入黎时,她那年幼无知懵懵懂懂的孩儿,同样成了最好的牺牲品。

而她,哭过,闹过,最后成了这菡萏院中的一缕“孤魂”,日日想着自己的孩儿。

淑妃无措地抬起头来,挣得自己鬓角青浅的青筋若隐若现。而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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