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地平线染上了金黄色的饰边,太阳逐渐西沉。
原本呈现高透明度的天空每一瞬间都变得愈加深蓝,成群的鸟儿划着流线型的弧线飞跃天际归巢。平原因麦穗和橘色的果实而呈现出一片金褐色,东方和北方连绵起伏的山岭顶峰处的积雪反射着落日的余光,给路上穿梭往来的人们的视野可见之处投下彩虹色的光波。两侧栽种了榆树、柏树和白杨的道路上,一队旅人或骑马或徒步地赶着路。他们必须赶在王都叶克巴达那关闭城门之前到达城内。
……帕尔斯秋季的傍晚本该是这番景象。然而现如今,麦田因人为放的火而冒出滚滚浓烟道路上堆积了被虐杀的农民的累累尸首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经历亚特罗帕提尼平原的惨败之后,帕尔斯王国的首都叶克巴达那被鲁西达尼亚军围困了。
叶克巴达那不仅仅是帕尔斯的首都,更是横贯这片宽广大陆东西两端的“大陆公路”上最重要的中转站。东西诸国的商队在此集合,绢之国的丝绢、陶瓷器、纸张和茶叶,法尔哈尔公国的翡翠和红玉,特兰王国的马匹,辛德拉的象牙、皮革制品以及青铜器,马尔亚姆王国的橄榄油、羊毛和葡萄酒,密斯鲁王国的地毯凡此种种的商品无奇不有,交易的氛围极为热烈。
除了被定为大陆公路公用语的帕尔斯语,其他数十个国家的母语也掺杂其中,人、马、骆驼和骡马在石板铺陈的道路上穿梭。酒吧里,金发的马尔亚姆女人、黑发的辛德拉女人,各国美女争奇斗艳,端着各自母国出产的名酒满场飞舞,不断将客人的酒杯倒满。绢之国的奇术师、特兰的驯马师、密斯鲁的魔术师以各自的精彩技艺取悦观众,法尔哈尔的乐师吹奏的笛音响彻四方。叶克巴达那的繁荣已持续了三百年。
然而如今,旅人不见踪影,王座上没有了国王安德拉寇拉斯的身影,不安的云层将王都包围。
叶克巴达那的城墙东西长一点六法尔桑约八公里,南北宽一点二法尔桑约六公里,高度为十二加斯约十二米,城墙上层的厚度达到七加斯约七米。王都拥有九处城门,每道城门都由两重铁门把守。叶克巴达那数年前遭遇密斯鲁王国的大军围城时,也不见半分动摇。
“但当时有安德拉寇拉斯王在城内坐镇啊!现在却……”
尽管城内有沙姆和加尔夏斯夫两名万骑长驻守,但在国王行踪不明的情况下,王妃泰巴美奈以下的城内各路人等全都惶惶不可终日。
忽然,在数十名骑兵守卫下,一辆没有车顶的马车从围城大军的头阵中逐渐走出。除了车夫,马车上另外还有两人。当城内之人好不容易看清其中比较高的那个人是谁之后,帕尔斯军内部不禁出现了动摇。
那是十二名帕尔斯万骑长之一的夏普尔。他的头部被粗大的皮革绳紧紧捆了两圈,双手被扭到身后,同样以皮革绳捆绑。他浑身血渍和污泥,但额头和右侧腹部的伤口之深仍然清晰可见,绷带下渗出的鲜血也在他身上飞速扩张着领域。帕尔斯的士兵们全都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英名远播的万骑长凄惨的模样。
“城内对神明不抱畏惧之心的异教徒们,都给我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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