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白诸位的心情。从之前我就这么认为,王兄只会对那些耍嘴皮子的圣职者们礼遇有加,对你们这些功绩赫赫的武将却冷遇至此……”

王弟吉斯卡尔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又满含热忱。尽管他有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煽动诸将不满之嫌,但所言又无不属实。非但如此,对于总在国王身边转悠并不断发挥其影响力的大主教波坦,众人的不快也到达了顶峰。

“王弟殿下,您看看那个波坦,嘴上说着什么征伐异教徒、击退异端者、狩猎魔导师的托辞,却对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大行拷问与虐杀之能事。至于亲自上战场和敌人交手,更是一次都没有。为何那样的家伙能比吾等在战场上拼命的人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权力呢?”

“之前那件事也是。那个叫夏普尔的男人虽然是异教徒,却也不愧勇者之名,若夏普尔双手能获得自由,肯定能像拧雏鸡一样拧断波坦那家伙的脖子。如此下死手鞭打对方实在太难看了,简直跟发狂的猿猴没有区别。”

对于吉斯卡尔来说,将军们的怒火和忿忿不平的心境无异于贵重的情报来源。尽管抱怨的过程絮叨又冗长,吉斯卡尔也不能就此轻慢他们。

当听闻王兄对帕尔斯王妃的迷恋,吉斯卡尔最初对此报以悄然的冷笑。

“王兄竟然也会迷恋女人?果然人类光凭对神的信仰是无法活下去的对吧。话说回来,为何非要挑一个半老徐娘而不是年轻女孩呢。”

但当怀着好奇偷窥了被俘的泰巴美奈王妃之后,吉斯卡尔再也无法对王兄加以嘲笑。除了美貌,泰巴美奈似乎还具有某种磁力,足以蛊惑身在权力中心及其周边的男人们。

面对转而悄然懊恼起来的吉斯卡尔,某人对他提出了忠告。他就是吉斯卡尔非正式的参谋、担任远征军地理向导、其真正身份连吉斯卡尔也不得而知的男人。那个在他人面前绝对不肯摘下银色假面具的男人,以挑唆般的口吻对公爵如此献言道:“待王弟殿下的大志得偿之时,莫说一个美女,就算万名美女也能轻易获得。您又为何非要对一个亡国的女人,并且身份还是他人之妻的女人如此执着呢?”

“……嗯,你说的确实没错。”

吉斯卡尔像是要甩脱自己的不成熟之处一般点点头,随即灌下一杯葡萄酒,前去拜会王兄。总而言之,他与王兄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他能果断放弃某样事物,而王兄却不能。

在面对诸位将军之时,依诺肯迪斯七世尚能抬出神明和命运等借口将自己正当化,却无论如何没法将自己的婚姻问题直接诉之以神明。他闷闷不乐地独自窝在安达拉寇拉斯王那间血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卧室里。基于他滴酒不沾,因此摆放在绢之国进口而来的紫檀木桌上的银质酒杯内装的其实是白糖水。这也正是吉斯卡尔厌恶王兄的理由之一。尽管如此,吉斯卡尔仍然调整自己的心态,告知王兄自己赞成他和泰巴美奈的婚事。

“喔喔,这样啊,你赞成是吗。”

依诺肯迪斯七世那张缺乏血色的脸顿时布满喜悦的神色。

“臣弟当然赞成。应该说,这并非为了王兄您个人。帕尔斯的王妃若与鲁西达尼亚的国王结婚,两国之间的羁绊将更加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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