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聊着,令狐德昌一行来到已经订好的雅间“疏勒间”。

之所以叫做“疏勒间”是因为这些胡姬酒肆的胡姬们虽然来自西域,但毕竟此前都是有国家的人,当时的突厥、吐谷浑及龟兹、于阗、焉耆、疏勒等西域三十六国居留长安的人很多。为了怀念自己的家乡,于是便在“胡姬酒肆”里给这些雅间起上一个能够怀念起自己国家的名字的,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自己的国家。

在雅间的上座上坐下后,酒菜还没有上来,但是令狐德昌说话的兴趣却一点也没有平息下来,“来来来,周公子坐在我的身边,我呀也好继续跟你说这胡姬酒肆的事情。”

在令狐德昌的身边坐下来后,周卓对令狐德昌道:“掌柜的真是博学多才,谈古论今,无所不精啊!不但对胡姬酒肆的知识懂得多,对前代的诗词懂得也不少啊!”

听完周卓的话,令狐德昌心中不免升起一阵自豪,打着哈哈道:“德昌老矣,不过就是喜欢一点诗词罢了。”

“这那里是懂得一点,简直是博大精深啊!”周卓夸赞人的语言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而且是说来就来。

在周卓的夸赞下,令狐德昌的兴趣被彻底调动起来了,“其实不止是乐天先生喜欢来这里,就是大诗人李贺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对此也有一首诗歌,而且写的是声情并茂。”

李贺,难道就是那个有“诗鬼“之称,是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佛“王维相齐名的唐代著名诗人。

周卓原本知识文化不高,之所以能够记下李贺这个人,那是因为他对李贺这个“诗鬼“的称呼感兴趣。

好端端的人叫什么不好呢?

偏偏要叫做“诗鬼“,你咋不叫“死鬼”呢?

要是叫做“死鬼”的话,别人还以为是你老婆对你不满,跟你骂仗呢?

“李贺,我知道,不就是哪位人称“诗鬼“的大诗人吗?”

“对对对,就是“诗鬼“,他虽然英年早逝,但也是来过这里的,而且还留下了,经典的诗句。我念来给你听听。”

周卓原以为这个令狐杂货店的掌柜是一个只懂得经商,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想到人家也是有文化的人啊!

“李贺的这首诗名叫龙夜吟。他在诗中是这样描写胡姬歌歌声的。”令狐德昌继续念道。

卷发胡儿眼睛绿,

高楼夜静吹横竹。

一声似向天上来,

月下美人望乡哭。

“看看,写的多好啊!不知道把多少人都给念哭了。”说着这个令狐德昌也多少有些动情了,“只可惜李贺仅仅只活了人27岁,若是能够多活几年,说不定还能够创作出更多,更好的诗词来。”

李贺只活了27岁?

周卓只知道李贺被人誉为“诗鬼”并不知道这位著名诗人还是一个短命的主,在中国诗歌史上就像一颗流星一样,“刺啦”一下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掌柜的是说,李贺仅仅活了27岁,是不是因为长期出入胡姬酒肆落下了病根?”周卓突然之间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啥?你说啥?李贺之所以命不长,那是因为他身患疾病,生活清苦,加上嗜好饮酒所致,与胡姬酒肆有何相干?”一听周卓这话,令狐德昌原本盎然的兴趣一下子被打消了,气呼呼的对周卓说道。

“看看,还是与饮酒有关,是不是李贺常来这个胡姬酒肆,大量饮酒,加上本来就不好的病体,最后一命呜呼了?”周卓是一个“好学”的人,特别是在这种闲闻野趣上最感兴趣了,只要已有机会,肯定要学习不辍,而且还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见周卓在这事情上如此“好学”,令狐德昌都快要被他气糊涂了,摇着头道:“我有没生活在李贺的时代,怎会知道他的具体死因呢?就知道当时的李贺在长安时,居崇义坊,与王参元、杨敬之、权璩、崔植等为密友,常偕同出游,骑驴而行,背一破锦囊。李贺有得诗句,即写投囊中,归家后足成完篇。母郑夫人常说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

崇义坊,周卓是知道的,就在皇城南边靠东位置的第二个坊里,也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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