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驾到”
凤凰台是皇宫西侧距苍生楼不远的一座荒废院落,平日大门紧锁,只有每年五月底才会有些人烟。
这会儿早早入席在互相交谈的贵胄官员们全都停下手中动作,视线转向门口,直到半柱香燃尽,这才看到大门外缓缓落下一顶端庄华丽的步撵。
乔九舒是被国师扶下来的,淡金外衫长长的衣摆从撵上划过弧线,勾勒出一朵生在紫藤上的枝桠。
她轻抬脚,从前方两位抬轿宫人之间穿过,这才转了方向缓缓朝凤凰台那扇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大门走近。
两个宫人半跪着压低前骄,往两边细微侧了身子,生怕自己脏了仙人裙摆。
平肩,敛颌,面带柔和又不失疏离的浅笑,每一步之间的距离仿佛经过丈量一般,没有分毫差池,却又不似平常女子莲步娉婷,端着独属于她的尊贵,人动,裙不动。
一阵轻风吹过,拨动了乔九舒宽大衣袖,带着腰间两枚玉佩当啷作响,这才惊醒一室众人,眼见国师与公主都已经一只脚跨进门槛,赶忙齐身行礼:
“恭迎安国公主,恭迎国师”
乔九舒但笑不语,宓闲颔首受这下这礼,一开口,声音尽是平稳深远:“各位多礼。”
此时乔泱正与李将军低声谈着什么,听到动静最先看了不远处的太子,果不其然在他眼中发现了惊色。
受了百官这礼后,乔九舒作为相府嫡长女,在不分女席的场合下本应跟着丞相的。
乔泱看她在国师搀扶下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脸上慈爱的笑意都已然备好,却见他们半道停在太子身前,互相攀谈了起来。
骁骑将军常年征战边疆,一向不理闲事,见此只挑了眉:“九这丫头与太子还是亲近,不过身边多了个人还真有些看不习惯。”
“李兄又怎会不清楚本相是何意呢?”乔泱手中盘着的佛珠被他借着衣袖遮挡狠狠攥紧,面上一点儿看不出异色:“云娘走得早,如今我也年纪愈大,是时候给这丫头找个靠山护着了!”
乔九舒三人与丞相距离不算远,又怀内功在在身,那边一言一语都听得清楚,宓闲面色不改,平和到好像什么也不放在心里。
乔九舒只是笑意淡了半分而已,她与乔泱互相知根知底,怎么会不晓得那人这番话是专门说给自己身边两人听的?不过……乔泱大概太看轻了自己这位表哥。
楚年好像时刻都温润笑着,那双狭长眸子中藏在最里面的玩味自始至终无人察觉。
“看样子表妹喜事将近,本宫是否要开始备礼了?”
听这番话眼皮一跳,乔九舒再看楚年却没见他嘴巴动过丝毫,当下了然也逼音成线传道:“近不近还不知道,但这礼表哥如今就准备上也好,我看东宫那副寒玉棋盘倒顺眼得很。”
“……”
他错了,几天不见,他不该天真地以为自己这个表妹换身衣裳就转了性子可以调戏。
他们两人也能算是一起长大,楚年大乔九舒五岁多点,自她刚进宫就处处照顾。
如今他整天面对着母后宫里各种女子图鉴,这乍一听表妹都到了嫁人的年纪,难免一时有些惆怅。
这么看着,国师心性模样也的确算是上等,世间再难找出个能与他并论的男子了吧?
乔九舒怎么会知道楚年此时脑洞已经开去了乱七八糟的地方?还当他们两都没有放在心上。
“长…安公子驾到云邕公子驾到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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