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吧,不过别忘了走一趟云家,替你母亲看看老爷子。”

“为父最多等你到明年底,你母亲她拖延不得!”

明年底是让母亲活过来的唯一机会,乔泱怎么会放过?

算了,对这个父亲她也没什么好念想的,随便吧。

乔九舒离开后,躲在书房高大书架之后的林茹才走出来,她有些不安:“相爷,大姐……”

乔泱沉下脸色执笔在纸上写下“云卿”二字,微眯眼睛像在试图说服自己:“九是个好孩子,时候到了,必然会回来的。”

……

昏山楼外人蹉跎,却话昏山不是归。

店掌柜在后院细致地擦着一架看似普通的马车,连车轱辘上纹路都不放过,不远处,宓闲罕见的一派随性,坐在古树枝杈上曲起条腿把玩一块软玉。

莹白玉坠在寒凉的手掌指缝中被不断捏出丁点儿痕迹,过后很快恢复原样。

宓闲后脑堪堪靠在树枝上,视线越过高墙看向远处,笑意邪肆的半点也不像一朝国师:“老玉,她当真来了……”

掌柜擦马车轱辘的动作稍顿,一张脸上颜色变幻莫测:“主子……咱们矜持一点好吗?”

隔着几堵墙,宓闲能看到一个赤色长衫的消瘦公子被店二带着往后院走,他更用力捏手中软玉,好像在自语:“你绝对猜不到,她在那边活得多漂亮!”

玉如言疑惑挑眉:“哪边儿?”

树上大佬白他一眼:“少说话,车擦干净了吗?”

摔!

“大爷!车轱辘您让我怎么擦!老子不干了行不行!”

“叩!叩!叩!”

门外动静打断了玉如言要继续下去的愤愤怒吼,气得他冲外面那可怜鬼就咆哮:“干嘛!”

“呃”店二还从来没见过自家掌柜发出这样粗犷的声音,一时有些迷茫:“那个……九公子来了……”

二话音刚落,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硬东西就“砰”一声,直接砸在扶着马车气呼呼的玉如言后脑勺上,紧跟着是凉嗖嗖的声音:“闭闭嘴!滚去接她进来!”

他上辈子杀猪的吗?怎么摊上这么个神经兮兮还死臭屁的主子?

奈何技不如人,捡了从自己脑袋上掉在地下的那块极品软玉心疼的在手里蹭了蹭,玉如言只能背地里翻个白眼灰溜溜出门接人。

“九公子这边请,主子在里面等您。”

乔九舒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没有花的草梗,有些疑惑这都种了些什么,玉如言看出她的好奇,心想着提前讨好讨好这位可能是未来主母的“公子”,便出言解释:

“这些是主子亲手种下的庭枝,在咱们家那地方,是能祈福的玩意儿。”

嗯……玩意儿?

这个形容很有灵性!

上次在昏山楼见到这位掌柜,乔九舒还以为他勉强能算文质彬彬呢,谁知道其实还是蛮偏向野蛮派?

不过,在她看来,宓闲一点儿也不像会亲手种花的人,竟然能把这些家伙养活?

反正要是让乔九舒来,生命力再顽强的植物也要死在她魔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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