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是老样子,脾气一上来自己独处的时候就什么也不管的撒泼,但凡他不在身边总要弄出些伤。
宓闲把手中黑石墨盘摆在旁边地下,拿掉了桌上所有东西,又细心捡走这会儿一动不动的乔九舒眼前的笔,收拾完狼藉和任何可能变为凶器的东西,站在那儿看着桌子下的人叹了口气,然后盘腿坐在旁边。
不去刻意看乔九舒,他稍拢了散在毯子上的长发,然后低声说到:“殿下,其实你不必如此。”
如果她想,带着星儿也不是不行,多护个孩子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
“不然呢?带能带多久?一年半吗?”
乔九舒声音闷闷的,真带着星儿的话,难道要等到她死的那天,对已经有了记忆的小
小家伙说一句“我不要你了”?
不如趁她这会儿什么都不知道,早些找个好人托付了。
还能避免等星儿长大总想着自己是个灾星一切才变成这样,乔九舒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宓闲张张嘴一时没说话,他还真没想到殿下竟然是在顾虑这个。
“来年的事儿,现在怎么说得清楚?”
乔泱手里那本秘法还是宓闲刚继任国师职那段时间里,从苍生楼流出去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腕间血、眉中骨,掌心痣,舌下筋,脊髓二两,取自同脉,以半斤心头肉覆之,熬至凝痂,千年石芝为钵,埋其心下半寸,则尸者可十日转醒。
药方后,不知被谁标注了永生二字,就这么被乔泱信以为真。
乔九舒在母亲死后第三日,就从乔泱书房看到过这张写了药方的纸,进宫后第一次回家,又无意听到乔泱与林茹说话,知道她父亲在找千年石芝后,就提着心了。
她可能也有一点点信过那个药方吧?
也正因为那一丁点儿的可能性,这才老老实实顺着一条死路不徐不缓慢悠悠地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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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真是挺不值当的。
云卿从来就满眼都是乔泱,把她当个继承人在养,乔泱之前也是如此,后来妻子病逝,便把她当药引子了。
对这两个人,她有什么好满心记挂心怀希冀的呢?
唯一明亮些的回忆,大概也只有训练之后偶尔被云卿轻声细语哄着的那一点点。
宓闲看她慢慢陷入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也不点灯,就坐在昏暗书房里轻手轻脚推开遮在缩成一团的乔九舒身上的桌子,把双目无神的姑娘从地上小心翼翼扶起来摆成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姿势。
然后扶着乔九舒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轻轻顺着她柔软长发。
“殿下,云夫人救不回来的。”
“乔泱只不过白费心思,你又何必顺着他?”
“不值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乔九舒慢慢眨了眼睛,突然张开嘴咬住他肩膀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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