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芳华参加了院务会议，知道承包权暗箱操作，她断然是要投反对票的，她嫉恶如仇的性格使然，更不会收1万元贿赂，那么现场不能达成决议，合同签署不了，这之后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头天万风的班主任就给袁芳华打电话，请她第二天下午来学校讨论万风的问题。万风在班上学习成绩好，能说会道还擅长画画，黑板报刊头画从来都是学校里最棒的，说他是学校里的明星一点也不为过。好多情窦初开的女学生暗许芳心，万风也不是个书呆子，他接触绘画艺术后思想意识比同龄人都要开放，所以他觉得恋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存在“早恋”一说，班主任截获了他写给女同学付明丽的情书后，找他谈话，他居然据理力争让老师哑口无言。
班主任好言相劝，“万风，你现在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千万不能骄傲，不能分心！你现在如果早恋，你的成绩很快就会下滑，这就会耽误你的前途。”
小万风振振有词答道：“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认为这是早恋，男女同学间的友谊为什么在大人眼里都变成了谈恋爱呢？再说，在古代我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我也没有影响成绩，相反，我和同学还相互督促，这段时间我的成绩比以前还有提高呢！”
“你……是没有影响，但是付明丽因为和你谈恋爱成绩下降了，你没有看到吗？算了，我去跟你妈妈沟通，你回班级吧。”班主任对这个聪明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她也指望这个孩子为自己争光为学校争光，以后能考上北大清华，所以她担心早恋会毁了万风，这才给袁芳华打了电话。
袁芳华如约到了学校，班主任首先把那封情书递给了袁芳华。说是情书其实只是万风抄了裴多菲的一句诗送给女同学，“亲爱的明丽：我愿意是树，如果你是树上的花我愿意是花，如果你是露水我愿意是露水，如果你是阳光。”
看着儿子俊逸的笔迹，袁芳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曾经跟儿子谈过“早恋”的问题，她说能接受早恋，但希望儿子自己把握，不要影响学习，看来那只是一种理想状态。
“对不起！老师，我回去以后一定教育万风，让他收心，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恋爱的事情可以等以后考上大学才去考虑。”
“对啊！你这样想就对了，万风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很有潜力，如果他能像现在这样保持下去，北大清华复旦人大这类学校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
袁芳华与老师沟通之后就带着那份“情书”回了家，万风本以为放学回家等待他的是一场风暴，没想到母亲并没有严厉斥责他，而只是安慰道：“万风，听说那个女孩成绩掉队了，咱们不能影响人家的前途啊！以后就冷处理，好不好？或者你们要是真地喜欢对方，那你们就约好，现在高中阶段暂时不谈恋爱，等上大学以后再谈，两个人现在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考到一所学校或者起码考到一座城市，比如都考到北京或者上海去，这样你们才能真的在一起。”
万风高中阶段的爱情就此夭折，“早恋”的对象付明丽后来也成了陌生人消失在人海，这朵浪花在万风生命中不值一提，但却又深刻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因为母亲袁芳华当天下午被叫到学校而没有参加那场至关重要的院务会。
袁芳华第二天上班后，九院另一个副院长来办公室悄悄送给她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一沓钞票，袁芳华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这钱是哪里来的？”
“嘘！小声点，这钱是江洲建筑公司老板送的，每个院领导1万，昨天下午开会你不在，我先帮你收着了，你收好吧，我走了！”
“你别走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别问我，要是不清楚你问郝院长去。”说完那副院长关门走了，袁芳华马上就明白了状况，她拿着信封一腔怒火直奔郝光明的办公室，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郝光明正在看一份材料，见袁芳华进来，赶紧示意她坐下，“芳华同志，来坐！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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