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老板拉住他的手,哀求说:“这位大侠,不可啊,这样店还怎么做生意啊!”
“他们打扰我喝酒,我还不能还手不成?”夏栖羽眉头一皱。
“大侠,这酒顿酒钱算在我头上,店招待不起您,还请转移尊驾。”
老板将人送出去,又向门口揉着屁股躲开夏栖羽的醉鬼弓腰道歉。
将夏栖羽送至转角后,老板抹了一把汗,把一袋钱放到夏栖羽手上,又多问一句:“你真不愿在店里多做几日?我可以多付你工钱。”
夏栖羽将钱收起来,说:“不必了,这些钱够我到下一个城镇了。请问哪里有集市,可备远行的物资?”
“你到白蘋渡口去,直走左转就是了。”老板指点他说。
夏栖羽抱拳谢过,便沿老板所指的路去了,却是到了昨日老宋带他去过的渡口。他看了看,沿途摊贩所卖物品繁杂,令人眼花缭乱。
他径直走到一卖红薯的老妪面前,蹲下来捡了几只大红薯,扯了口袋装起来挂在腰上,付了老妪几文钱。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喧哗,回头一看,见群人围起来,里边的人啧啧称赞,外围的人或踮脚、或蹦跳想一探究竟。
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路出来,夏栖羽看到五名身着蓝色衣袍的道人弃舟登岸,以手持拂尘的中年男子为首,缓步走来。
那五人不同于常人,风采气度绝尘,尤是那名中年男子,如水似墨,既柔而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以他为中心,像涟漪一般漾开来,是一种可以令他周围的人沉静下来的力量。
群人安静下来,夏栖羽也站起来,看着五人从他面前经过,柔软的衣袍擦过他的手,鼻尖袭来一阵淡淡的清香。矮个子的少年经过他身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弯起眼睛微笑,却又被他走到前边的师兄吸引走了。
待五人走远了,围观的人才呼出憋住的浊气,窃窃私语。夏栖羽看到了追在那五人身后的老宋,也跟了过去。
“你跟过来干嘛?”老宋嫌弃地问。
“见你鬼鬼祟祟猥猥琐琐跟踪别人,想看你干嘛。”夏栖羽看看老宋,又看看前边的五人,说:“那五人虽长相不俗,可到底是是男人,又是出家人,你也太没底线了吧。”
老宋一脚踹过去,说:“休得无礼。虽然老宋我保养得好,看着年轻,可还是你的前前前前辈,年轻人不要太狂,要懂得尊老爱幼。”
“咦,你自己不也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夏栖羽回敬他说。
见那五人进了名为“九宜”的茶楼,老宋忙阻断与夏栖羽的口水话:“够了够了够了,不跟你贫嘴了。走,带你见识见识智珠在握林恬穆。”
“智珠在握林恬穆?是何人?”夏栖羽抛出疑问。
“无隅宗第三代弟子,道名恬穆,号思玄道人。因他悟性高,道行极深,才智如海,过去天下大乱时,他坐镇广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与流景扬辉坪聂家百年一遇的天才聂太清、隐迹潜踪的归云先生卫叔卿三人并为乱世三智士,世人称他为智珠在握林恬穆。”
二人说着,要进茶楼,却被左右两名二伸手拦住,两个二道:“客人,我家今日清客招待林师叔,若要饮茶,还请移步他处。”
“你报你家林师叔,说宋东流请他品一杯故人归。”老宋负手,信誓旦旦地说。
“是。”一个二拱手,往后院去报了。不一会儿,便见他出来请老宋。
夏栖羽跟在老宋身后,一进楼中,茶香扑鼻,竟沉寂非常。二打起帘子,邀二人往后院走,过了门槛,叽喳鸟雀,潺潺水声,木桥假山,幽幽竹影,此楼居闹市间,竟幽静如空谷,实属难得。
“九宜是由无隅宗还俗弟子打理的茶楼,是无隅宗席下的产业之一,这般安静,有结界使然。”老宋向夏栖羽解释道。
碧竹后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说道:“师父在此休息片刻,我带师弟们外出准备东西,申时前必回。”
“嗯,你安排去吧。”另一个声音应道。
径一转,便见一池水,池心拔起一座巧亭子,浅绿软罗幕轻舞,恍若江上云烟,几人围着两名中年男子立在亭中。见那矮个子的少年拉着师兄的袖子说:“师兄,我跟着你。”
一个面容沉默的男子道:“我去拉马车。”
“好。”那名气质优雅的师兄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一根柱子的方向向,出声问道:“淡古,可与我同行?”
“多谢聂师兄邀请,不过我想去备路上所需的干粮,就不同行了。”叫淡古的人的声音自柱子后传来。
备干粮哪有那么简单,既要兼他人口味,又要估准量,何故拒绝他师兄的好心,挑最麻烦的活?夏栖羽带着疑惑走上木桥,看到了柱子后的人。
那人背对他,与他师兄说话。他与其余人皆着一样的蓝底银色云纹衣衫,蓝色缁撮束发,单看背影,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探视的目光,那人侧过脸来,夏栖羽对上他的目光,忽然起了一阵风,罗幕翻飞,挡住他的面容,倒真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虚虚实实,恍若隔世经年的绮梦。
然而深深记得那一眼的惊艳,所有颜色褪去,天地间唯一色仅存。
“啪!”一巴掌拍到屁股上,夏栖羽回过神来,老宋拽着他进亭子里,两名中年男子站起来,着蓝衣的道人微微笑道:“宋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道人又侧头对另一名中年男子说:“劳请师兄为淡竚他们指路。”
“只管放心。”那名中年男子回着,向四个年轻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人退去,留三人在亭中。
“请坐。”道人道。
老宋与夏栖羽依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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