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马车到宋家门口才想到来的不是时候,又不想就这么直接回柳家,于是让赶车的上前去问问门房宋韬玉在府的情况。没想到竟问到宋韬玉不在府里,而是被一位石玉公子请去了。

和襄立刻想到明阳诗社来,于是转头往诗社去。

宋韬玉此时就在诗社里,正与石玉坐在榻上用饭。炕桌旁边还有个小书台,上面放着一块黄石砚章。

突然进来个小童,作揖禀告道:“公子,外面来了位姓和的公子,说有事求见宋公子。”

“姓和?”

石玉满脸困惑。倒是宋韬玉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放下筷子说道:“是和襄罢。快快请他进来!”

小童应声出去。

石玉笑道:“难得他主动寻上门来,定要将他多留些时辰。”

一时和襄进来,见两人面前摆着饭食,便知来的不是时候,面上顿觉羞愧。

宋韬玉起身上前扯他腕子,热情地说:“你这会儿过来,定是还没用饭吧。可巧我和石玉吃得没趣。”

和襄知他这是客气,越发局促不安,摆手推辞:“宋大哥说笑了,是我失礼打扰二位。”

恰巧小童盛了一碗新饭进来放到桌上,石玉也说:“韬玉说得没错,他与我实在相熟,你来了才更有意思呢。坐坐坐。便饭而已,不及酒楼,和襄莫要嫌弃才好。”

和襄脸涨红,已经说不出话,只得客随主便,挨着宋韬玉坐下。

闲谈间,少不得听宋韬玉问和襄与柳隽修的近况,和襄避重就轻挑拣着说了。和襄又反过来问诗社往来变化,石玉便兴致勃勃地抱怨自己如何忙如何应付难缠的官家子弟之类的事情。

吃完饭,身为诗社管事的石玉吩咐小童收了碗筷,摆上茶点。

宋韬玉则带着和襄观察书台上的砚章。

砚章通体透润,雕刻略显粗糙,棱角也有些磕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正面篆刻着几个字,字体难辨,刻痕较深的地方还有红泥未除尽。

“看出什么来了吗?”宋韬玉问。

和襄摇摇头,不好意思道:“小弟惭愧,这砚章上的字体不常见,也看不懂刻的是什么。”

宋韬玉哈哈笑道:“和襄这话算是将石玉和为兄的脸面保住了。”

和襄疑惑地看着他和石玉。

石玉笑道:“罢了罢了,这东西未知真伪,又或许确实是我才疏学浅罢。竟然连韬玉你都不认得,何必再为难和襄。”

这话原本也无大碍,可宋韬玉有心要护和襄,便道:“石玉此话差矣,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保不准和襄什么时候能解谜团呢。”

石玉附和道:“是是是,还有一句人不可貌相,此番是石玉鲁莽了。”

这时小小童进来,说前日要买青蟾戏荷的客人在外面等着,要石玉即刻出去商谈具体事宜。

石玉苦笑道:“他有的是法子亲自去讨要一副回来,却非要在我这里缠磨,真不明白他们俩……”

宋韬玉颇有意味地看着石玉,用眼神催他快点出去。

石玉看了看和襄,然后心有会意嬉笑道:“既然来者是客,自然不可怠慢。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

眼见石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和襄不安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宋韬玉道:“有不妥也与咱们不相干,让石玉应付去。对了,还没问和襄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宋韬玉听完以后思虑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想来那书应是钟子校拿给隽修的。此书确实不在市面上流通,也只有与军中有干系的人才能看到。子校与隽修兴趣相投,隽修有求,子校当然会应。不过此事和襄不必过于担忧,只要隽修不拿出去宣扬,好生收着便是了。”

听了这一席话,和襄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下。不过想到自己出门以后心急如焚到处找宋韬玉想问个明白的事,居然轻易就忧虑全解,不禁感到有趣和好笑。

宋韬玉看他表情就猜到他心所想,也助兴问道:“来之前是不是急坏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着急上火的可不好,况且也不是你的事。”

这话宋韬玉说得轻巧,和襄却听出异样。

“你究竟为何担心柳隽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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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襄大窘,表情慌乱,道:“我哪有,宋大哥说笑了。”

宋韬玉紧紧盯着和襄的脸,片刻后故作自然道:“你还在做隽修的授学先生?”

和襄点点头道:“嗯。不过还有一个月聘期就结束了。”

“噢。据为兄所知,隽修安心念书并非是想去考功名,他偏爱习武,就是念书自然也都是兵书。不知聘期结束以后,和襄如何打算?”

“我……”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异响,随后便没了动静。宋韬玉倒是没在意,慢慢倒茶。和襄也扭头看了看,便又心事重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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