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面颊有轻微搔痒,拿手拂了去。又感到腰腹处有温热紧贴。猛然反应过来,和襄惊恐睁眼。

不知时辰几何,眼前模糊不清,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伏在身侧。刚要惊叫,那黑影扑过来压在身上,嘴巴立刻被又软又热的东西堵住,熟悉的触觉和气息让他先松了一口气。随着一条湿滑舌头强硬伸进口中吮吸搅弄,和襄又惊慌起来。又是柳隽修!他又在对自己做这种事!

呜呜扭动挣扎着,不仅没有摆脱,反而被捏紧了下巴固住无法转动。唇瓣被肆意啃咬,牙关交错间牙齿都磨的生疼。

感觉到眼泪流出来,滑落到耳廓里。胸口闷得快要窒息。就在这时唇舌放过口齿,舔吻着向下移到下巴,又是一番啃咬,并在脖颈间辗转。

“混账柳隽修!你混账!住手,住手!”

“是,我混账,我柳隽修是你和襄的混账!”黑暗中那人终于出声了,蛮横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宠溺。

这声音让和襄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撼动,他慌乱地恳求道:“隽修,求你,你我皆是男子,我们不能……”

柳隽修抓着他的双手压到体侧,伏在他身上品尝每一寸肌肤。当迎风而立的肉果被舌尖卷入烫热的口中,和襄的身子立刻就软绵绵的,那陌生的感觉冲击着头脑中所有的认知,令他战栗不止。异样的感觉释放出令人失控的麻酥,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异样的感觉如潮水将他来不及逃离的清醒冲没,一遍又一遍,近乎窒息。

柳隽修回到颊边亲着蹭着,伸出舌头舔发干的唇。略微停顿了一下,便毫不迟疑顶贴上去。身下的人因为不适和恐惧,开始扭动。哭喊无用的宣泄着,真正的碾压将所有的叫骂都碾磨成了本能而真实的呢咛。

和襄忘了咒骂,反而在柳隽修的磨动中随之沉沦,配合着他的进出,回应着他的每一次给予,直至忘了周身所有感触,只剩下深深的结合……

“我柳隽修是你和襄的混账!这辈子都是!”

第二日早晨,和襄在刺眼的光芒照射下醒来,目光所及竟是书房的隔间。刚疑惑怎么昨晚就在这过夜,脑海里立刻想起昨夜真正在这里发生的事,委屈的眼泪顿时溢满眼眶眶。

身上盖着丝被,整个身子都僵硬得很,尝试着动弹,发现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透骨的疼痛。

隔间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也不知那罪魁祸首是何时离开的。

“柳隽修,是你对不对?”

尽管昨晚确认是他,可内心还是很惊恐。挣扎起身,穿好衣衫,慢慢穿过有些深长的书房大厅,最后总算走到外面。

明明阳光明媚,平日能感受到的烈日灼热,现在竟然感受不到半分。是啊,毕竟是不同了,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洗刷了天地,却把难言的失落和苦楚永远留在自己身子里。

说的好听点是变故,说的直白些,这竟是自己的厄运了。才开始适应在柳家居住,才开始了解柳氏各人,才开始接触到意趣相投的友人,才定下心来重新读书,以为和柳隽修的孽缘不会深到如此,可是看起来一切的理清道顺现在竟都讽刺地翻转了。

孽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柳隽修的喜怒无常,卫氏别院的意外纠缠,还是结识宋石等人之后?混沌中,一个沉稳的突然拨开脑海中的云雾清晰浮现:

“心有意念,非经久年长不能顿悟,然一切已成定局,悔之晚矣,只能空叹造化弄人。”

“施主切记,遇事要冷静,不可受他人意念控制。”

我受了什么意念控制?究竟是什么意念、何时被控制的?

意念……意念……

不该总是追着柳隽修劝他定心读书,不该在柳员外执意收自己为义子时优柔寡断,不该听信春云的劝告,不该犹豫应对宋韬玉当日在明阳诗社的提议,不该对柳隽修的质问回避,不该……都是意念吧!

最最不该的是,昨夜不该受柳隽修的蛊惑,没有狠狠地拒绝他、推开他。

和襄,原来这就是心正师傅所指,只是事情没有发生他确实无法明言啊。

而今,孽缘成定局。

阳光洒满照得见的半边身子,静静感受下,发热的暖阳正在努力而徒劳地驱散体内所有的阴暗。

柳隽修怜爱地看着和襄苍白的睡颜。以前当他是授学先生时,觉得也不过是个市井、只会承继迂腐、俗物一个罢了。如今却是越看越喜欢,庆幸他还在自己身边,庆幸自己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这么个美好的人,被自以为是铜臭满身的父亲发现认作义子,被交往日久的宋韬玉细心呵护,被一向自持清高的明阳诗社欣然接纳,甚至连府里的下人都看得到的和襄,自己竟然总是看不到。

不怕和襄醒来以后哭闹,会不放过自己,他已经想好怎么留住这个人和这个人的心。

查看了和襄的身子,昨夜未能妥当自控,将他浑身上下弄得都是印迹,腿间和身下也布满了昨夜纵欲留下的干渍。一面责怪自己伤了他,一面又暗喜终是得到了他,他是自己的了。

熟睡的人儿对于他再次的抚摸毫无反应,给他穿好了里衣,盖好了被子,就让他先好好睡觉吧。不舍地在唇瓣上啄了一下,随后自顾起身离开。

路过书案旁,柳隽修瞥眼看见放正的书,心头不禁涌出丝丝暖意。拿起书,看到那页上“笑里藏刀”四个字。

四宝站在门外,见主子出来,一脸讨喜的表情,似乎早有所知。

果然柳隽修停在他跟前时,说道:“叫五经过来伺候着,别的人不许靠近。”

四宝会意,又赶忙禀告道:“管家刚从咱们院出去了。”

柳隽修道:“本少爷这就去东院。你传了话就在屋里等着。”

四宝探询道:“小的不用和五经一块伺候……襄少爷?”

柳隽修想了想道:“算了,让五经也守在外面不许进去,本少爷会自己过来伺候。”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这才有了今日的晴空万里,艳阳当空。

心情舒爽的柳家少爷昂首挺胸来到东院,不经意间看到穿廊那边的园门站着个人。仔细辨认后,只觉得此处遇见是凑巧。“凤娘?”

看样子应该还有个人,正表情谨慎地说着话。片刻后一条胳膊伸进来,往站在门内的凤娘怀里塞了什么东西。看到腕子上隐约有光,估计是个妇人。凤娘赶紧将那东西塞进袖子里。然后转身看了看四周,疾步走开了。

“大清早的不留在父亲和二娘身边伺候着,也不知在这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大踏步进到东院里。不想那凤娘也匆匆进来,没防备少爷走在前面半步,差点就撞上去。

“哎哟!少……少爷!”

凤娘在柳家多年,如今已是徐娘半老却一直未出嫁,因此发髻下面特意留出一撮头发。

她有些紧张,但故作镇定地问:“少爷刚来?”

柳隽修道:“父亲在吗?”

凤娘道:“老爷让奴婢去催着拿早饭回来,应是还在的。”

柳隽修心觉不对,若不是亲眼撞见,万不能得知凤娘这是在说谎,她可是柳家的老人儿啊。忽然脑海里想到早晨在书上看到的笑里藏刀四个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却又让人把不透。

柳员外已经满意且习惯了柳隽修近来的恭勤,破例让他进屋说话。

因着柳夫人是填房缘故,为了避着闲话,自打柳隽修生母病逝以后,柳隽修再没进过东院主厢房,甚至无事连东院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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