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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退却,丞汐却还沉浸在久违的幸福之中,任凭自己躺在椅子上,如同已经死去。但她嘴角的微笑和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来的目光,都在告诉牛歌图,她此时此刻是满足的……
讲到这里,牛歌图有点怕冷似地缩在一起,何美青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的软弱,说:“后来呢?她怎么死了?”
牛歌图说:“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那样躺在椅子上……”丞汐软软地躺在椅子上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已经有了死的念头,我去了洗手间,我满身都有汗啦,就在洗手间里冲洗,大约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我就走出来……”他的思绪又回到当时的情景,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边走边说:“丞汐,吹风机在哪里,我想吹吹头发……”
丞汐还是原样躺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知道她的身体很差,笑了笑说:“是不是累着了?”就在这一刻,他看清了丞汐的模样,她的眼睛不再是半眯着的,而是大张着,但是瞳孔明显放大,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愕,而她的嘴角边,溢出了一丝鲜血……
牛歌图被吓了一跳,忙摇着她的身体,“丞汐!丞汐!……”丞汐却没有一点反应。没有见过死人的人,在他们的想象中,可能死人与睡着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真正站在死去的人的身边,才会感觉到生命的离体,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牛歌图愣了两秒,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何美青松了口气,“这样说来,丞汐是自杀死的。她已经病了很久,大概是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才选择了这条路。但是她选在这个时机,真是太不应该了……”何美青说到这里,古怪地望着牛歌图,“丞汐的滋味怎么样呢?是不是特别地让人留恋忘返?”
牛歌图怒视何美青,“你还有心情说笑!恐怕警方迟早会找到我。”
何美青说:“是啊。虽然你说不是你杀的,但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而且她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又没有留下遗书,虽然她已经病入膏肓,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她没有理由自杀啊。还有,反正迟早是一死,为什么要选择更加痛苦的死法?你确实难逃嫌疑哦!”
牛歌图说:“那我现在怎么办?”
何美青说:“当然是跑路了!像这种情况,警方的人肯定会认为是你杀了丞汐的,你要被抓去做牢判死刑啊!你这辈子完了!”
牛歌图说:“你,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为我伤心难过?”
何美青说:“我伤心难过可以救得了你吗?”
牛歌图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和何美青熬到华灯初上时,已经觉得时间过了千年万年。他蓦地站起来,“如果以后都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如去自守!”
何美青说:“你疯了!”
牛歌图说:“你就当我疯了吧!”说着,就摔上门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深夜十二点。
牛歌图随着警方的人回到了案发现场,法医和警员们不放过房间里的任何蛛丝马迹,将药瓶药粒都收了起来,还有丞汐的尸体。她的美丽不再存在,触目之间只让人觉得恐怖。张扬的目光在丞汐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悄悄地对警员说了些什么。
当夜,牛歌图被关在拘留室中,他所说的话是不是可信,都要等尸检报告出来,还要综合各方面的调查。牛歌图匆匆地离开“地平线”,没有对任何人交待一声,何美青暂时充当老板,当店铺管理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她与牛歌图的关系,自然无人有异议。牛歌图是个浪子,没有听说他有亲人。
得雅的心像铅块一样沉重,下班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小蜗居,而是直接到了得美家。本来打算以后尽量少与姐夫碰面,可是为了牛歌图,再尴尬也得碰面了。得美不知道得雅与张扬之间的事儿,还是向往常那样招呼着得雅。得雅说:“姐夫没回来吗?”得美说:“还没,打电话说会晚点,让我们先吃晚饭。”得雅哦了声,试探着问:“姐姐,姐夫最近在忙什么?”
得美说:“他啊,最近在忙着破什么艳尸案。说最近发了好几起这样的案子,真恐怖,都是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女人,被人谋害。得雅,你以后出行要小心,特别是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
得雅笑了起来,“放心吧。你妹妹我还没有漂亮到可以让杀人犯动心的。”
得美说:“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妹妹啊,天仙化人,越看越漂亮,只是太清高了,否则得有一个连的大好青年追求呢!对了,最近柯弦都没有来过,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得雅说:“姐姐,你别老提他,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得美说:“我就想不通了,那个摄影师有什么好的?你嘴里心里就只有一个他。你不是说他又花心又好色,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就一无是处,你怎么就放不下他呢?弦子有什么不好?我真是太不明白你了,妹妹,虽然说你现在还有挑选的余地,但你要擦亮眼睛啊!”
姐姐的话没错,得雅沉默着。她自己也觉得暗恋一个像牛歌图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天理不容,而且他现在可能是杀人犯。想想也好可怕,如果将来有一个男人,每天都躺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个男人却是杀人犯,那该是多么让人痛苦而又担忧的事情呢?但是牛歌图真的是她这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张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多,得美早拥着孩子睡了,张扬将一颗巧克力放入那只专门收集巧克力的抽屉里。得雅以前总觉得姐夫每天给姐姐买支巧克力的这件事特别假,就像安排好的一出出戏,令人徒增压力。就像姐姐,她就为了那每天一支的巧克力,无论张扬是对是错,都是张扬对。她像个白痴一样,沉在张扬的巧克力网中出不来。
得雅低低地唤了声,“姐夫。”
张扬吓了一跳,他从进屋到现在,都没发现得雅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恰巧又是无星无月的夜晚,房间整个地陷入黑暗。
张扬打开沙发旁的立式台灯,坐在得雅的对面,“得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得雅说:“我有事儿想问姐夫,所以专门等在这里。”
张扬说:“什么事儿?”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得雅说:“姐夫,你刚才去喝酒了?”
张扬说:“是啊。几位领导聚在一起边喝酒边商量正事。”
得雅一直怀疑张扬其实并没有得美说得那样完美,她几次看到他出入灯红酒绿之处,不过从来没有遇到他带女人在身边,也就不好点破。得雅说:“姐夫,你们前两天是不是抓了个叫牛歌图的人?”
张扬想了想,点点头说:“这人的名字怪,我记得他。案子也很怪,现在他还在押。”得雅紧张地说:“他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张扬挑挑眉毛,“这个还不好说。得雅,你对他这么关心?你们是好朋友?”
得雅哦了声,微微有些失望,“他是我的老板。姐夫,我真的想知道他的情况,你给我透露一点好不好?”
张扬说:“好吧。就是他给女客人照相的时候,和女客人发生了关系,结果这个女客人却在那之后自杀死了。当然,所谓的自杀之说是他的一面之词,今天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那些药片确实含有剧毒,但是药片并没有进入那女人的胃里,而是停在口腔里,恐怕她当时是不愿意吃这药的。
还有,最终的死亡原因并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被人活生生的扼死的。所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谋杀案,而牛歌图前面陈述的案发经过,有可能会被全部推翻。各种证据的综合,都显示他在说慌话,他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得雅啊了声,心蓦地沉到了谷底。
张扬说:“得雅你没事吧?怎么这个表情,难道这个牛歌图,真的是你的好朋友,甚至是……”
得雅站了起来,沮丧地说:“姐夫,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关上门,靠在门的后面,她的心还在咚咚地乱跳着,也不知道是被姐夫刚才那席话给吓着了,还是因为牛歌图很可能就是杀人犯的事实给吓着了。
怎么看,牛歌图也不像杀人凶手,他灿烂的笑容,亲和的感染力,和他给客人化妆和照相时的风采,一幕幕地从脑海里闪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凶手?”想到这里,得雅打开门,想告诉姐人牛歌图不会是凶手,要好好地彻查这个案子,找出真正的凶手。但是张扬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空空如也。
第二日清晨,接到柯弦的电话,约她吃早餐。
她起来的时候,得美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姐夫张扬还没有起床,她悄无声息地背包离开。柯弦早已经在在楼下,看到她马上展开他迷人的笑容,“得雅!”
得雅勉强地笑笑,“早晨的时间这么紧,你还要上班,干吗特地绕到这边来请我吃早餐?”不可否认,柯弦是个惹人喜欢的阳光男孩,不但相貌长得相光端正,就连为人处事也是笑口常开,还很喜欢运动,是业余足球队的培训教练,同时又是一个狂热的达人。他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
有一次,他忽然扮成了火隐忍者,猛地从房间里跳出来,把得雅吓得惊叫起来。虽然说他穿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戴上五颜六色的假发,化上酷酷的淡妆,确实让他变得更英俊了。但是得雅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他,总觉得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应该喜欢的,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她明里暗里提醒了几次,柯弦毫无所觉,对的热情没有分毫的减少。有时候,他会花费很多功夫,穿针引线,亲自给自己设计服装或者缝制出来。这是男人做的事儿吗?这年头,还有男人自己缝衣服的?
得雅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时代的倒退和时代的先锋所交织成的一个奇怪的点。她无法接受这个点。
柯弦笑着说:“我特意绕到这边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显得神秘兮兮,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得雅被勾起兴趣,“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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