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崔伟出了十份,用没有落款的空白信封装了,用左手写下了收信人地址:市委办、市政府办、市纪检委、市教委、xian委办、xian政府办、xian纪检委、xian信访局、主管文教卫生的副xian长、教育juzhang唐玉君,写好后收进他的公文包里出了门。
走到李东阳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想了一下,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李东阳正在一个人抽烟,就笑嘻嘻的说:“李局啊,一个人干吗呢?没事的话咱们找地方喝几盅去?”
李东阳摇了摇头说:“今天老子没兴趣喝,对了,这个月财政局把钱拨过来了,你一会儿就和财务上沟通一下,把咱们的茶钱赶紧清利亮了,他妈的这个小娘们盯上我们了,别让她扫到窍了!”
“您就放心吧,李局,她就是扫到窍了也没事,大不了说是我卖的,我一个中层,芝麻的的前程,她能怎么样我?还能跳到我眼里磨磨吗?哈哈!”崔伟说。
李东阳笑了:“你小子,还别说,那小娘们长得还确实不赖,要真是跳到你小子眼里,还不美死你,快滚吧,办你的正事去,别跟这儿和老子磨牙。”
崔伟笑嘻嘻的走了。
出门之后,他直接到邮局把检举信寄了,又折到茶叶店和自己的哥们密谈了多时,然后才给财务打电话,把该办的钱款办清楚,拿到办公室交给李东阳,并且死活不要自己那一份,说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帮李局的忙,这钱要是自己拿一分,这一辈子都睡不着的。
李东阳看他这么坚决,也就算了,心里倒是十分觉得这个小崔真是个难得的伶俐人。要是他知道刚刚崔伟包里装的是什么的话,恐怕会马上站起来,一脚把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给踢下楼去,不死不足以解恨的!
唐玉君自从那天把事情交给崔伟之后,就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问,那天崔伟也曾踅摸进她的办公室,想汇报点什么,她赶紧把话岔开,崔伟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转移话题,随即就离开了。
自从那天在会上唐玉君对李东阳示弱之后,这几天李东阳更是表现的不可一世,动辄就摆老资格,竟然背着唐玉君换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唐玉君表面上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心里那份被架空的感觉真如骨鲠在喉,难受不已。
昨天晚上,李明春打来电话和她闲聊,曾问起她做这个juzhang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困难?不知为什么,唐玉君并没有对李明春说起自己遇到的困难,要强的她并不想依仗李明春来展开自己的工作局面,她想,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天地的,也不能什么都靠李明春吧?
已经五天过去了,也应该有一点动静了吧?
桌子上一堆昨天的、今天的报纸和信件,唐玉君随便翻看着,一封信掉了出来,她随意的打开了,一看倒吓了一跳,心想这自然就是崔伟的杰作了!没想到这小子整人这么狠,真是贼咬一口,入木三分啊,这封信要是真的追查起来,恐怕李东阳就不是做作检查那么简单了!自己的本意也就是想警告李东阳一下,但看现在的情形……
但不知道这封信就谁收到了呢?正沉吟间电话响了,唐玉君一接,却是主管文教卫生的张政廷xian长打来的,让唐玉君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有事情交待。
唐玉君不敢耽误,马上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去了xian政府,张xian长的办公室在四楼,路过三楼的时候,她只顾低着头上楼,刚好隋金忠xian长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唐玉君,他觉得心里猛地一跳,竟然有像小青年恋爱一样的感觉,不禁笑了起来:“唐juzhang,这是要到哪去啊?匆匆忙忙的,看到我也不打个招呼?”
“噢,隋xian长啊,不好意思,您看我只顾上楼了没看到您,张xian长说是有事情,我得赶紧去,您没事吧?”唐玉君赶紧笑着解释。
隋金忠看她有事,就叫她赶紧上楼,说自己没什么事,唐玉君道别去了,隋金忠却一直看她上了楼才进屋。
到了张政廷的办公室,看张xian长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招呼唐玉君坐下后,不言声递过来一封信。
唐玉君心知肚明这是什么,但还是一本正经的打开看了,然后诧异万分的说:“张xian长,这怎么会?李juzhang是局里的老人了,我才到教育局,一切工作都靠李juzhang在主持呢,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可以担保李juzhang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这肯定是李juzhang平日里得罪了谁,他们诬陷他的。”
张政廷看了唐玉君一眼,又拉开抽屉,拿出来一摸一样的三封信递给了唐玉君,唐玉君看到封面上是寄给市教委的、xian信访局的、xian政府办的,看样子都是一样的内容,就抬起头,满脸无辜与不可置信的看着张xian长,等他说话。
“唐juzhang,你啊,还是太不成熟啊,任何事情都不能凭感觉和感情去判断,那是要靠证据的!你口口声声可以替李东阳juzhang担保,但你看到那几张欠条了吗?这就是证据!这几个单位的人不错,把信件转给咱们了,可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所有的信件,那个寄信的人不会那么傻,市里纪检委那里肯定也有……”
张xian长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接了,神态立马变得很谦卑,语气也很带着讨好。连声说着好好好,接完电话,他马上变得神态严肃,回身对唐玉君说:“被我料中了吧?市教委的秦主任也收到了,现在打电话让我赶快查一下,现在信访形势如此严峻,要是咱们教育系统出了什么乱子,那大家可就都不好过了!”
唐玉君连连点着头说:“您说的太对了张xian长,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李juzhang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既然影响这么大,咱们如果不做出个调查的姿态恐怕不好交差吧?再说了,那个举报的人长时间看不到动静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呢,要是认为咱们不管直接到省里或者北京去上访,咱们就被动了,您说是吗?”
“小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做做姿态啊?你这个同志啊,我看就是护短,眼看着证据确凿,连欠条都有,虽然是复印件,但显然是真的,你还在诸般回护,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一定要查,还要从严查,查明白,一定要闸住这股歪风邪气,咱们的干部啊,真是太不像话了!”张xian长义正言辞的说。
唐玉君做出很难为情的表情说:“张xian长,您批评的对,我只是在想,老李在局里劳苦功高的,我是新手,一切工作都等于是他在主持,我也只是应个名,他要是出了事情……唉!”
“是吗?怪不得呢,原来你竟然把什么都放手给他了吗?你这个小唐啊,叫我怎么说你呢?谦恭是咱们的美德,可要是过了分那就是纵容了知道吗?任何时候,一把手就是一把手!你啊!”张xian长说。
“您批评的对,我回去就改正,只是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啊?要不然就交给我们教育局内部处理吧?好吗?”唐玉君说。
“小唐,你以为纪检委把信件转给我人家就不管了吗?我告诉你,案件三室的人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李东阳给叫走了呢!你还想着小小不言处理一下就行了吗?人家给咱打个招呼是表示尊重,该怎么处理由不得咱们的!”张xian长闷声说道。
“啊!不会吧,这么严重?不就是卖了点茶叶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纪检委案件三室不是很厉害的吗?上一次粮食局的姚juzhang不就是被他们叫去双轨了,然后就判了刑的吗?老李不会也……”唐玉君大惊失色的连声问道。
“是啊,就这么严重!现在教师的工资是一个敏感问题,前几个月南部一个xian一帮老师进京上访,国家领导都很重视,处理了二十几个干部呢,这个李东阳,怎么会这么愚蠢!”张xian长说。
“唉!那该怎么办啊?张xian长,你看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把老李给保下来啊?”唐玉君可怜巴巴的问。
张xian长看着唐玉君这一副神态,心里倒觉得这个女人可真善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傻不傻啊你,小唐,你以为纪检委的人很好说话啊?你给人家说担保李东阳没事,人家就把他放过了吗?算了,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交给人家去查吧,是非自有公论的,如果他真的做了哪些事情,受些教训也好,你回去吧,看纪检委的人找你了解情况,我告诉你啊小唐,人家问你的时候,可不比我问你,知道什么要如实给人家提供,可别为了护他把你自己牵扯进去,明白吗?”张xian长语重心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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