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就是活物。”丹阳说。
那白色的浆液不断聚合,变化,蠕动,师徒二人靠近观察着这刀刃,但那刀刃上的白浆仿佛察觉了人气,蠕动地更加剧烈,二人马上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这可怕的存在。
“道远,点灯。”
“诶!”
道远拿出火褶子来,点燃了油灯。丹阳拿着刀刃放到火焰上,那白色的液体在火焰上劈啪作响,一股白气伴着臭气散了出来,烧了一会,刀身突然“刺啦”一声,火光炸开,白色的浆液无影无踪。
道远看的入了神。
“师父,这东西是什么来头。”
丹阳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西域的雪昙花。。。”
他放下刀,向徒弟讲到,“这白色的东西,形如活人血脉,平时无色无味,遇丹药则现形,遇水不溶,唯有火烧可灭。”
道远问,“这是剧毒吗?”
“是,也不是,这雪昙花本是疗伤圣药,雪昙花又叫雪山韦陀,传说在西方天极的乌斯藏,无尽的大雪山中有一种雪人居住,那雪人浑身白毛,高大无比,平时以虎豹为食,饮冰止渴,他们行踪神秘无定,乌斯藏人称之为夜帝,因其常会救助流落在大雪山中的百姓,所以当地百姓将其视之为佛爷的门童,对其敬畏有加,而这种雪昙花,就长在雪人刚死不久的尸体上。”
道远听完故事,有点难以置信,“师父,既然不是毒,那怎么解释成大哥的情况呢。”
丹阳倒了碗水,润了润喉咙才说道,“听我慢慢解释,这刀,本是有剧毒的,但是由沾上了雪昙花露,雪昙花露包裹住了毒液,使王成中刀后不致死,否则,恐怕神仙也救不回来。”
道远捏着下巴寻思着,“这一刀,只插在了哈哈木身上,花露只有可能是他那里来的,就算他真有灵药护体,可是,,,,”
道远换了个姿势,表情惊恐,“可是哪有白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的道理啊。”
丹阳一点头,“这就是雪昙花的恐怖之处,雪昙花露虽然是疗伤圣药,但是中原都将其视为不祥之物。雪昙花露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天生万物,有阴必有阳,有补必有缺,以此药治病者,看似人命得以还阳,但不久便会被花露吸干五脏六腑,变成干尸,最后在肚脐处再开一朵昙花。”
道远说,“这哪是治病,完全是被这昙花反客为主,病人反而成了昙花的养料了。”
“唯有一种方法可破,有一种邪术,以雪昙花救人之后,便服用精血养之,让昙花不吸食宿主的五脏,宿主得以维生,还能得到雪昙花的增益。”
道远此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江宁将军身体里流的不是血,而是这花露。”
“此术在中原绝迹已久,加上那雪山韦陀实在太过稀少,历代以来都把这种药当作传说来看,没想打江宁将军居然有如此能耐,能寻到这种邪物。”
“成大哥也是福大命大,”丹阳想起今天王成中刀的样子,冯耗子那恶狠狠的表情让他生厌。
“那哈哈木体内精血已干枯,所以刀虽入身体却无血液,看来他已经服用花露许久,二者已经彻底融合了。这种煞星,来多少次可都不是对手。”
天已经擦黑了,窗户有一条细缝,微风正从缝隙里源源不断的灌进来,油灯的火光微微抖动着,屋内两人沉默不语,各有心事。
丹阳是为着雪昙花再现而担忧,消失几百年的邪物不会无端端的出现,背后肯定有一整条的故事还未发现。
道远现在揪心的可不是什么天下江湖,这已经入夜了,那阿奇布跟他们相约子时去西边镇尾的武庙相聚,阿奇布这个人神神秘秘,此行让道远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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