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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尺本就燥火得很,还来个老人护短,心里更是烦闷:“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二十鞭还算少了!”

离筱筱哭得更委屈了,“我没有,是云姨娘指使离盏来陷害我的!爹爹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老太太瞥了离盏一眼,眼神莫名又复杂。但只瞥了一眼而已,便回头用枯瘦的老手替离筱筱擦干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有祖母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离盏在心底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到底是个外人,需要站队的时候,没有人会帮她,她端起茶水灌了一大口,心情就跟这凉透聊茶水似的,苦涩中自由一番豁达。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都叫你滚了!”离尺见她还在喝茶,不由把气全都撒在她身上。

这一声吼得震响,老太太随着看来,又愁望着正房里端出的一盆血水,浑浊的老眼珠子暗光闪动,不知在琢磨什么事情。

“盏儿,这里既没你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便听你爹的话,回屋早些歇着吧。”老太太终于道。

这哪是让她早些休息?这分明也是在嫌她招晦气。

离盏重重搁下茶盏,面皮子都不带抖一下的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老太太福了福身子,“盏儿听祖母的话,就不在父亲面前碍眼了。祖母也不要太过担忧,云姨娘怀的是儿子,想必是有福气的人。吉人自有相,会平安的。”

这话老太太听着心里舒服,离尺脸色也松了些。

离盏背过身,一步一步消失在东院里,心里却暗暗地道:且让你们先得意得意,待会自会哭着来求我。

离盏回到兰院。院子里静悄悄的,能听见蛐蛐在草丛里叫唤。

远远瞧着,厨房的烛灯还亮着,离盏中午就没怎么用饭,下午又被叫去了东院,这都晚上了,自然饿得有些昏了头。

她加快步子朝厨房里走去,推开门,就见淼淼和巧儿围着炉灶一副眼馋的样子。

炉灶柴火烧得噼噼啪啪,糊味儿里带着一股香浓的肉香窜入口鼻,令人食欲大发。

巧儿见离盏回来了,赶紧起身迎了过去:“二姐。”

离盏推门进屋,被巧儿盯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生怕她哪里受伤了,眼中自然而然露出关切的神色。

“老堂主没为难姐吧?”

“嗯。”离盏淡淡点头:“你们烧的什么东西,好香。”

巧儿见离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莫名觉得这绝代美人也沾了些烟火气,没有以前那么冷傲疏离了。

她欢喜地将炉灶里的几根细签子抽了出来,每跟签子上都穿着一个的,黑乎乎的东西。

“淼淼出府去抓了些笋子虫来。”

“虫?”

离盏仔细看清楚之后,掩面转过身去,不欲再看。她有着鬼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虫,甚至还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但自己上辈子可是千金大姐,莫虫了,但凡是动物的内脏她一律不碰。

离盏一面嫌弃,一面在心里轻叹。

唉……是她没能力照顾好这徒弟,好肉好菜吃不到,竟馋得去抓虫吃。

离盏泛起一股酸涩,忽而有人扯了扯她的裙子,低头,淼淼一脸真的将那烧得黑乎乎的虫子擦了擦干净,举到她面前。

“师父尝一尝嘛,我抓了很久呢。”

这笋子虫有翅膀,要抓它着实不易。离盏抵不住那双水灵灵的眼珠子,犹豫着将签子取了过来。

“这只最肥。”淼淼笑得开心极了,露出他被磕掉的一粒下乳牙。

实在是拗不过这个徒弟,离盏只好闭上眼睛,一口咬上去。

“再给为师来一只。”

“好嘞!”

离盏握着七八只签子,兴致勃勃的吃起来,厨房门口太热,索性牵着裙子在石梯上坐下来,大口大口的撕咬着。

方才还为虫子的事觉得难过,现下又发现,穷人也有穷饶快乐。

淼淼随着她坐下来,跟她一块边吃边聊,“师父,徒儿今去外面抓虫子,去的是午门附近的一块竹林,抓了回来,还看了场热闹呢。”

离盏好久没关心过外面的世界了,顺口便问道:“热闹?什么热闹?”

“挂在午门上的三颗脑袋,不见了。”

离盏骤然一顿,“你是什么?黎将军家的尸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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