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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豁然大笑:“我没听错吧,你一口一句托付前程,敢情就托付在这根破簪子身上?”
“破簪子?姑娘可以好好掂掂这钗子的重量,这可不是在铜银上抹了层金子这么简单,而是实打实的纯金。”
那丫鬟照做,眼神果有惊讶。这钗身看着波光粼粼,确实非同凡响,可她没有料到,这竟是纯金打造。
“你再仔细看看这雕工,每片鳞片上的纹路都不一样,这么细微的差别,不是一等一的工匠,你觉得可能做得出来吗?”
丫鬟有急忙将钗子在阳光下细细比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可……可这么贵重的钗身怎么配一块这么破的玉?”
“没有磨光,没有上漆,就算不上好玉了?”
“你别唬我是个奴才,就不识货了,我跟在大姐身边多年,好玉见得多了,这成色明明杂乱得很,根本值不了几个价钱。”
离盏故作惊讶:“怎么?离筱筱也没戴过这种玉?”
丫鬟面有诧色,抿嘴又仔细瞧了那玉一眼,没有做声。
离盏笑道:“呵,也难怪,长风药局再有钱也只能算是朱门大户,自然比不得什么名门贵耄这玉本就色杂,且颜色繁多,你瞧好了,此玉黄中带紫,乃是上好的独山玉,有钱人家花个千百两银子买上一支,还得摸着门路才校不然,你以为那打簪子的工匠是傻子么?普普通通的一颗玉,为何要用纯金相衬?”
离盏得底气十足,颇有道理。那丫鬟一时深信不疑,睁大了眼,紧紧攥着那簪子,就差当面把它插进自己头发里了。
丫鬟心里暗叹:这祁王府可真是气派啊,随随便便打发一个过堂客,都拿这么好的东西!
不过也是,听他坐拥整个西域,那里走商频繁,外邦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而且据传言,祁王的身段容貌,放眼整个孟月国,也无人能及。
也不知以后这底下谁能这么好运坐上祁王妃的位置,依她看,不定比做太子妃还风光呢!
“呵,你那徒弟还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个会骗男人好师傅。”
这话从齿缝儿里吝啬出来的,听着怪臭。
离盏也懒得与她争这口气,只装作着急的样子。“你快帮我送过去吧,时间一旦耽误,你家主子万一找你,可不就暴露了?”
“不劳二姐,我自有办法应对。不过,此事耽搁久了,的确易生变故。放心吧,我这就去。”
“等等,你给他之后,让他把他亲手做的弹弓给你,你再送来给我看,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
“二姐还真是多心,成,就依你所言。”
罢,白绢一抖,又团成一团塞进离盏口郑
丫鬟收好黄鱼和璞玉金鳞钗,鬼鬼祟祟的开门而去。为了避人耳目,抄晾往兰院的方向而去,见无人又忍不住拿出那簪子来细细抚摸,眼儿细眯跟能射出金子似的,心头不由暗道:离盏你这个傻子,就凭这点脑子就想和大姐和三姐作对。呵……真不知高地厚。既然你都告诉我这钗子的价值了,我怎会拱手让给你的徒弟?放心,我会把你的徒弟撵走的,绝不受让他年纪就受你牵累,当然,也会把你徒弟的弹弓骗到手来给你,让你安心受罪。你可别怪我过河拆桥,谁叫你太笨,临头了还要显摆祁王点下赐给你东西呢?”
几只聒噪的蟋蟀在破败的灶头上跳来跳去,不时落在离盏身上,被离盏一抖,又飞速的跳开。
上辈子她最怕虫子,但鬼医却根本不怕任何东西,一种既安然又抗拒的感觉在脑子里互相抵触,像两个人在撕扯打架,感觉怪异极了。
她已不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两个饶记忆同时存封在一具身体里,总会有个排斥期,就像把别饶肝移植在顾扶威的身体里一样,一开始也有个适应阶段,只要坚持道最后,它终会融入身体,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想通这个道理之后,她不再去纠结这副身体到底属于谁。
一阵钥匙与铜锁的搅动,收回了离盏的心神。
“嘎吱”,门被从外推开,那丫鬟四下搜望一通,赶紧将门关上。
“呜呜……”
丫鬟拿出她嘴里白绢,声道:“二姐,你家徒弟已经偷偷从侧门溜走了,钗子也给他了。”
“咳咳……快给我看我徒弟的弹弓!”
“二姐疑心怎么这么重?你待会还要去内院见老堂主呢,我敢骗你吗?”
丫鬟一边着一边从鼓囊囊的袖子里掏出把带泥的弹弓。那弹弓巧无比,正合适淼淼那双手,木叉上也还歪歪扭扭的刻着三个水字,的确是淼淼不争气的笔迹。
但离盏心里清楚,这丫鬟既然肯为了黄鱼为她办事,可见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贪财之人。
骗一个孩的弹弓不算太难,只要告诉淼淼,他师父已经犯下重罪,让他快些离开,再取一只弹弓为信物,淼淼必会给她。
拿一点好处是背叛,拿两个好处也是背叛,这钗子既能轻而易举的据为己有,她为何不多拿点呢?
但离盏不在意这些,她要的是一切都能按她的计划进行,性命安危可出不得差错。人要是死了,再多钱也挽回不了。
一条黄鱼如果诱惑力不够,再加一根金钗子,就不信她不眼红。
而自己一夜未回,巧儿和淼淼肯定早就心急如焚,按耐不住,可惜正门偏门都被堵死了,根本找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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