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愣了下,就在小东西赤裸裸的目光中将蝎子送入口中,小东西扔下那些蜂蛹,抖松一身羽毛跟颗毛球一样滚到身边,翅膀一抖一抖,张嘴冲他不住地叫着。
寒少宇觉得好笑,用筷子轻轻敲了下小东西的脑袋,“你又不是雏鸟,还让我喂……”
说是这样说着,还是夹了另一个蝎子,去了爪去了尾,送进小东西嘴里,小东西噙着蝎子用爪子撕着吃着,寒少宇掏出随身携带的浅底杯子,倒了浅浅的一盅酒,伸手推到青鸟身边。
满溪的白鲤蹦跳跃出水面,寒少宇知道这些畜生在抗议,青鸟来到殿里以后,显然这一溪的鱼都失宠了。
“二殿下宠坏小畜生了。”寒啸天的表情很难看,寒少宇记得这只豹猫是讨厌虫的,近些日子,让他餐点就从伙房端来这些东西,也真是难为他了,“二殿下有没有考虑过抽空离开一下小畜生,去安慰安慰您养的那些白鲤鱼?”
寒少宇知道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喜新厌旧”,自从自个把青鸟带回来,这只豹猫有时候说话就不是一般的讨厌,他承认他是最近揪心青鸟疏忽了这些老部下,但你寒啸天也是跟我金戈铁马多年的老将,跟只巴掌大的青鸟争分吃醋,传出去丢人不丢人。
寒少宇又夹了只蝎子入口,放下筷子喝了口酒,“今天这菜谁做的?”
寒啸天听他询问愣了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是殿下回来那天,下口谕调到伙房的牙将,怎么,是做的不好?我这就跟大师傅说说,让他别让这小子掂锅炒菜了……”
“不不不,挺好的……”寒少宇一把拉住这位耿直的部下,“这小子这么有天赋就暂时让他在伙房炒菜吧,回调的事儿回头再说,你跟他说说,让他抽空到后院来,把这溪里的白鲤挑两条蹦的最欢实的,我突然挺想吃鱼,也给小东西换换口味。”
寒啸天怔了怔,看着主子确定他没在开玩笑,刚刚还在溪面蹦跳的白鲤突然全部安静下来,只留下溪面的波纹,青鸟嘴边挂着酒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寒少宇唤了一声,青鸟蹦上他的膝盖,他伸手用指腹擦了擦鸟嘴上的酒,摸了把羽毛,还是潮潮的,干脆掀起白袍的下摆擦了擦,解开衣襟,将潮潮的小鸟塞进怀里,裹着衣袍贴胸暖着。
“二殿下,您这算不算玩物丧志……”
寒啸天叹气收拾干净端走托盘,青鸟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起盹儿。
那几棵枣树很碍眼,还是让侍卫今天就砍了吧。
寒少宇靠在屋檐下这么想,那年从海棠林子里带来的花枝,就插在溪边,用了郎中的药方也没有养活,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还想着,还想着把这里变成海棠花林,就像他那年骑马错过的那样……
郎中说,用酒糟浸茶,是他很小的时候,从一本老书上学来的,据上面记载,这种沏茶的方法,最早流行于湘,在某个时期,在一些湘的乐师侠客中颇为盛行。
湘吗?
寒少宇靠在屋檐下,盯着浩瀚的天空若有所思。
乐师,侠客……
那个人好像都沾,又都有点不像,他可以确定他是个野仙,但到底本身是什么,他却无从知晓,不过这样的野仙还真有意思,虽然……大抵是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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