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远亭是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嫖赌,早年的冯太师还会管教他,后来觉得他实在劣性难改,便不大理会他整日花天酒地了,若是他突然惹得冯太师不顺眼,或是撞上冯太师不高兴,被关上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江单想起他们上次去冯太师府,见冯太师也已是一个月前了,冯太师已是花甲,两鬓花白,冯远亭去世第四天他上朝还弹劾同僚来着,看不出半点失子之痛。
也未曾与他们说冯远亭是在被关在府中半个来月,刚越府的第一天便死了。理论上是有些奇怪,却不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
所以江单瞥了一眼黄梁道:“若是我有冯远亭那样的儿子,可不止关起来那么简单了,腿手都得让我打断。”
黄梁哆嗦了一下身子,慌张的磕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那日我晚到也只和冯远亭喝了一会,只有那叶云帆和冯远亭两人比我先到,我到的时候冯远亭已是喝多了。”
“那日谁先走?”
“也是冯远亭,他喝多了嚷着愿赌服输要上良山,我和叶云帆也喝了不少,冯远亭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死了也是第二天长安城传开时才知道的。”
黄梁说的与他们在春意楼听的供词没有差漏,大概他没有说谎。
江单让人将黄梁送回去,临走时黄粱说:“冯兄冯兄在长安城中与那上官齐最合不来,多次都在嚷着要杀了他。”
要杀人反被杀?
冯远亭与上官齐不和在长安城中人人皆知,他们派人去跟踪了上官齐好长时间,依着那上官齐的习性极是傻要么是欠抽,实不像那心狠手辣的凶手。
而实际上长安城里的这些公子哥虽是纨绔子弟,平日的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做的事情不少,但毕竟天子脚下,谁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宋恕之道:“看来需要再去一次太师府。”
“你觉得冯太师?”江单皱眉问道:“有问题?”
宋恕之没有说话。
上官连城自旁厅出来,他旁听了黄粱的供词,听到他们的话。
他道:“若是时间上没算错,三个月前冯远玉因在兰州破了一起冤案,被皇上升职成了那御前大人。”
冯远玉是冯太师的大儿子,冯太师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冯远玉一个冯远亭,与冯远亭相反,冯远玉才华出众,是个出类拔萃的长安公子,是以一直在皇上跟前行走。
冯太师对这个儿子寄以厚望,冯远玉也从未让他失望,只是按理说大儿子升职冯太师该是高兴,那冯远亭再做了什么事也该会让当时高兴头上的冯太师对其松气。
要么是当时冯远亭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要么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才会让冯太师将人关了半个多月。
“看来这冯太师不太信任我们大理寺啊。”江单啧啧啧的摇头。
所以这需要再去一趟太师府了。
想通以后,宋恕之便道:“莫等了,将叶云帆直接带来。”
“叶云帆昏迷不醒,”江单说道:“他们都说他撞邪了。”
这是巧合还是?而且一切都似乎往了死角发展。
“冯远亭的随从?”上官连城在旁问:“可有什么有用信息?”
“一问三不知,那日冯远亭是从府中逃跑出来的,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江单道:“也不排除他们的主人让他们不要乱说的可能。”
冯远亭的随从是有好几个,最为信任的那个随从什么都说不知道。
说话间,白辞从厅外进来,在上官连城耳旁说了什么,上官连城的点了点头。
他略带歉意:“本王还有事,便不逗留了,两位大人先忙。”
末了又道:“皇上此意是为了大理寺行事方便些,并无他意,本王也不会掺和大理寺办案的规矩,两位大人看着办就行。”
闻言,江单微讶,这王爷的意思
直到那上官连城要踏出厅外了,他才反应过来:“谢王爷,王爷慢走。”
上官连城一走,江单回首看宋恕之,宋恕之懒散的坐在扶手椅上,似乎并不意外。
江单若有所思的问:“宋大人,你觉得这王爷想做什么?”
宋恕之这才抬眸瞧他,眉目颇为惊人,声音有些不耐:“我怎知?不需理他。”
然后他行了过来,不知从哪掏出一张良山的周围的地图。
“先查清四个点,第一:冯太师到底隐瞒了什么。”他指着地图上的良山标点:“二:查清冯远亭到底是如何到的钟山寺?三:上官齐去良山脚下做什么?他一个纨绔子弟独自一人跑那地方去还不愿意说去做什么,该是有鬼。四:将冯远亭之前的一两年近况都撤查一遍。”
他说完,江单点了点头,便欲言又止。
宋恕之面色漠漠:“至于良山让他们查钟山的时候不要上良山。”
说起良山,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良山的诡异与冯远亭的死该是有关系的,只是定不能贸然再上山。
江单也想起那夜,皱了皱眉。
“良山这几年的流言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宋恕之沉默了一会:“良山山脚下有人家,顺便问下良山的情况。”
江单点了点头。
“好。”应声后他又问:“宋大人,你觉得苏凝这个姑娘在冯远亭这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苏凝?宋恕之好一会才想起这个人,当时是出现在白辞的供词中报案人。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当时我和王爷在钟山小寺,与那位苏凝姑娘偶遇,说了没两句话便听到那一声惨叫”
“我和王爷还有那位姑娘一同追了上去,追到了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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